那个傻傻的女人

“傻瓜，你没见过疯子吧？”麦畅悲凉轻笑，“如果你见过真正的疯子，肯定就不会这么冲动地做出决定了。”r

这一刻确实在想，疯子会有多可怕？r

麦畅突然掰开我的手，拉住我，往前面走去。r

“干什么？”r

他回头望住我，回道：“带你去见见我被在关精神病院里的母亲。”r

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因为不了解精神患者会是怎么样的，所以我害怕自己会惊慌会失常会让麦畅抓把柄趁此机会来甩掉我。r

“让我想想，麦畅。”我不肯走。r

他嗤笑，“你害怕了？”r

我摇摇头否认，想解释，但又不知该怎么解释？r

确实是害怕了，害怕麦畅会像放掉格子蓝那样轻易地放弃掉我。r

“然然，我不适合你。”他闭上眼，还是说出这样的话来。r

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句，我不适合你。r

再不需要顾虑什么了，我反拉住麦畅，主动道：“带我进去。”r

麦畅睁开眼，盯牢我，下一刻，搂住了我，他说：“我害怕失去你，然然。”r

呵，矛盾的麦畅。r

挣扎一番，还是进去了。r

麦畅最熟悉的医生将我们领到了麦畅母亲那里。r

像监狱一样的病房，怀里抱着枕头的女人在痴痴地傻笑。r

麦畅随医生进去，傻女人突然双目有神地朝着麦畅笑，嘴里不停地叫着“仔仔，仔仔……”。r

“妈。”麦畅在她面前半跪下来，傻女人立即摸摸他的头，叫着“仔仔，仔仔……”。r

我看得有些感动，这哪是什么疯子，不过就是一个傻傻的女人。r

“她不发病时，都很温顺。”医生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情，便温和对我解释道。r

“那，为什么要关着她？”我环视一遍如监狱一般病房，让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得多难受？r

“也有危险时，所以这是必然的措施。”他这样回道。r

也就是说，她若发起病来，一定很可怕。r

可是……我慢慢地也移到了麦畅跟前，半跪下来，叫了一声“伯母。”r

麦畅妈妈傻傻地对我笑了笑，仍摸着麦畅的头对我说道：“仔仔，我的仔仔。”r

我又感动了，也许她懂得，麦畅是她的孩子吧。r

“妈，这是徐然然，仔仔的朋友。”麦畅对他妈妈解释道。r

她仍是傻傻地笑，嘴里只有那两个字“仔仔。”r

麦畅抱了抱她妈妈，喃喃道：“要乖乖的哦，仔仔以后会常常来看你。”r

这次的探访到此为止。r

出去时，医生跟麦畅说了一些关于她母亲的病情细节。r

其实，我想问，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基于麦畅在场，最终没有问出口。r

“乐观一些比较好，我手下这么多病人中，她的情况已经算最好的了，发病的时候减少了，多半时间都很温顺。”医生见麦畅愁眉不展，便安慰道。r

麦畅点点头。r

经过另外一间病房前时，里面有人在嚎叫，就是那种像疯掉一样在乱嚎乱喊的声音。透过门玻璃，我看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被绑在chuang上，她不安份的手一直在挣扎，嘴里不断地在乱嚎乱叫……r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r

麦畅瞄我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只有医生在向我解释道：“她受过某种刺激，只要到了这个时辰，就会变成这个样子。”r

我沉默不语。r

麦畅大步流星地走路。我只能紧跟上去。r

“麦畅……”r

他停住脚步，望着我，仿佛想知道我究竟会说些什么？r

“仔仔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一直听到他妈妈在叫着“仔仔，仔仔。”r

“是我的乳名。”他淡淡地回答，“听我奶奶说，从我出生，我母亲就叫我仔仔。”r

这回真的感动了。原来那个傻傻的女人真的懂得麦畅是她的孩子。r

“然然。”r

额？r

“你，还是离开吧。”r

我愣了一下。r

“我不适合你。”r

“你……。”我蛮横地搂着他，坚定道，“你别妄想用这种理由来甩掉我，就算你爸爸再娶又怎么样，就算你妈妈住在那种地方又怎么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可能会因为这丁点事就改变，反正，我要跟定你。”r

“你才18岁……”麦畅鼻音很重。r

“没关系，再过一年多，我就满20岁了。”r

这回，麦畅没回话了。r

仰起脸来，只见麦畅哽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