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D说。r
我该怎么回应？骂他浑蛋？还是甩他一巴掌？哎，怎么做得出来？一看D那个痛极的样子，我心就软了。红着脸，硬是逼自己说出了一句，“没关系。”r
其实有关系的，我有麦畅了，不该让别的男生对自己做出超出朋友以外的举动。r
车子又发动了，继续往前开。r
去哪里？不知道。r
我想，D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r
眼前的路渐渐有些熟悉起来，我认出了那条有些偏僻却通往ROY别墅的公路。r
又见到了老佣人，是她接待了我们。r
这回直接进屋内，哎，都不想去描绘得那么清楚了，有钱人的房子少不了气派与格调这两个词。r
老佣人端来了点心，水果，让我尝尝。D呢，他往二楼走。r
我瞟瞟他，又看看老佣人，她只是说，随他去。r
“阿姨。”我叫了她一声，低声问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丹小时候的相片？”r
“哦？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她不解。r
我颇为伤感地回道：“只是想看看那个六岁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因为我听D说，那时的他，万念俱灰。r
“你跟我来。”她说。r
额？她答应了？r
我赶紧起身跟上去。r
她进了一个小房间，摆设与外厅很不搭，像极一个守旧的人的住处。r
“这是我房间。”她对我解释道。然后在柜子里翻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相集。r
“丹八岁以前的相片都在这里。”她说，“八岁以后他就被ROY带到国外去，所以这是我仅有的一些丹的相片。”r
接过相集，迫不及待地翻出来，一个长得很漂亮却有倔强表情的孩子便呈现在眼前。为什么说是倔强？因为他不笑，每张相片都一样，不笑，没有任何动作，如同没有生命一样，呆呆地，被别人拍摄下来。r
一个不懂得笑的孩子，他只有六岁…r
心里在发紧，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r
“阿姨，能不能送我一张？”我抬抬头，问道。r
她说好，很爽快。r
“谢谢阿姨。”我没有挑选，只是随便抽走了其中的一张。六岁的D，表情单一，无论从哪个角落去拍摄，效果都是一样的。r
“去尝尝点心吧。”她收回了相集，对我说。r
“好。”我将相片装进口袋里。r
再返回外厅时，D仍不在。r
我拿了块糕点，想上去找他。r
“去吧，左边第一间是他卧室。”老佣人非常善解人意，我很喜欢她。r
“谢谢阿姨。”r
她只是微笑。r
我奔上二楼，在老佣人嘱咐过的地方停下，敲了门。r
听到脚步声移近，然后门就开了。r
D端着高根杯，还是那副难受的模样。r
“你在喝酒？”我明知故问。r
D不答，自顾往里走。一眼望去，落地窗帘外，竟是个阳台，那里摆着一瓶打开的红酒。r
这是D的世界吗？r
我慢慢向他靠近，阳台外，风轻拂，幽蓝的窗帘如同细浪那样，一波一波地晃动起来。r
明明一切那么美，明明看起来那么完美的D，竟然与相片上那个表情倔强的孩子能联系在一起。r
不应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