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怨念？”女人的呜咽变成哭，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r
如果她是D的母亲，那Vera不就是D的妹妹？天啊……r
这种事也有。r
我曾经绞尽脑汁地去猜测D为什么不接受Vera？想过很多理由，单单就没想过这一点……r
Vera竟是D的妹妹。r
“如果是衣服，撕烂了可以缝缝勉强穿，但是你撕烂的是一个孩子的心……”D眸子红肿，像遭攻击过身受重伤的动物一样，张牙舞爪地试图自救，“你把我扔在那个地方105天，没有回来看过我一回……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万念俱灰…懂吗？一个六岁的孩子万念俱灰是什么样子的呢？你想象得出来吗？”r
女人哭得肩膀抽搐。r
受他们的熏染，我自己也莫名地抽泣起来。r
D马上觉察到什么。r
我看到了D，他也看到了我。r
D再不管女人，迳自就走，往大门的方向。r
似是逃避，也或许是害怕自己的脆弱会暴露在别人面前。r
我下意识地跟上去。r
始终跟紧D。r
在停车场，D去开车，我赶紧趁他钻进车子那刻死死地抓住车门，怕他会不让我上车。r
D用经红肿的眸子看我一眼，又把右边的车门打开了。r
我立即冲过去，钻进车子里。r
D没有说话，只是开车。r
绕了很多路，他比刚刚那个黑心TAXI司机还熟悉北京的地理路线。r
“叭叭叭……”r
是一辆大货车的警示声，D一个紧急刹车，将我整个人都撞在储物箱上。r
这是没有系安全带的后果，额头被撞得很痛。r
D拉拉我，仔细检查我的额头，眼里有焦急有愧疚也有他一向藏得很好的痛楚。r
“别紧张，我一点事也没有。”我朝他龇牙咧嘴地笑。r
D突然神经了，拉我入怀，抱住，死紧那种，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r
“D……”我想挣扎。r
“别动然然。”D开口了，很疲乏的样子。r
我悬起的手只好放下，任他将沉甸甸的力度压在我肩膀上。r
“D，都过去了，别揪着那些事不放，好不好？”我小心翼翼地说话。r
D可能觉察到我的负担后，松开了手，很微弱地笑了一下。r
“过去的真不重要，你想想ROY，想想许阿姨，想想允儿，他们对你多好，是不是？”r
D没说话，就是揉了揉我的头发。r
“D。”我低下头，很小声地继续说下去，“别让那些事缠死你……如果是我，我会这么想，她给了我生命，让我看到这个世界，我已经充满了感激……还要告诉她，谢谢她曾经抛弃过我，要不我不会过得这么好。对，D，你应该这样想的，如果不是她，你遇不到ROY，也没有能力跑到国外那种地方去生活，去念书，去认识到世界上各式各样的人。”我突然抬头看紧D，嚅动嘴唇，“你真的没有必要揪着她来生活，真的。”r
“你不懂，然然。”D将头趴在方向盘上，“六岁，我是有记忆的，她骗我说去给我买好吃的，让我呆在那里等，从早上到到天黑，到以后的每日每夜，她都不再出现……那时是冬天，北京一直在下雪，你懂吗？”r
我懂，可是报复有什么用？让她痛苦？让她生不如死？她毕竟是给他生命的人。r
“D，你放过自己吧。”我拍拍他。r
他不动，我一时头热，就抱住了他。r
我想，D可能需要的是温暖吧。r
可是，错了……r
D反身将我抵在车座背上，亲了我…完了，他亲的唇。r
我呆愣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r
竟然被麦畅以外的男人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