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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离式的爱上你


  我急忙爬上第十八层的楼梯口,碰巧这几天电梯正在维修中,我没办法,只能爬楼梯赶着去“灭火”。等我到达朋友家时,我只听到屋子里面传来轻轻的哭声并伴随着咧咧骂语:“臭娘们!你敢哭出来被别人知道??打死你!”

  “你打啊!你不打就是窝囊废!”

  “去你娘的!以为老子真不敢打你呀!”

  啪!一记响亮的刺耳声,我知道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我急得大声叫喊:“狗子,你冷静,听兄弟劝几句!”

  “好啊,你这不要脸的,居然敢打电话给我哥们,你是不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要‘外人’来看笑话?”

  “狗子,你听我说,先把门打开。”我心急如焚,不断敲打铁门。

  “你说啊,你说啊!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哥们?”

  哐当的一声,似乎是狗子摔破了酒瓶!

  我怕真的会出事,打算报警,但狗子是死要面子的人,这种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受罪被打的还是静怡。我也不敢去找包租婆来开门,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还是有好处的。现在是早上九点,偏偏这十八楼层也没什么人住,就算有人住都去工作了。正是因为没有什么人在附近,万一狗子搞出人命,或者出了点坏事情怎么办?

  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我在门外想办法,又听到里面传来几巴掌的响声。

  天哪,我该怎么办……

  一个是我好兄弟,一个是我的初恋……

  别人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管什么……

  但是,她有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我,我不能不帮……

  “今天老子打死你算了,看你哭烦死啦,烦死啦!”

  “呜呜呜……”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这是静怡的哭声……

  我莫名感到心口一痛……

  唉呀,我实在等不了,咬紧牙关心一狠,就把门锁给打开了——我学过开锁技巧,这种破旧的铁门锁我花点功夫就能打开。

  当我打开门进去时,我就知道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但是,我心里清楚,我不能坐视不管。

  “哥们,你怎么进来的?”狗子疑惑地问我。

  “你别管,我再不进来,你是不是要真的要搞出人命来?”

  “这娘们不听话,我就教训一下,哥们别当真。”

  “狗子,听我劝一句,你们可是已经结婚三年,三年也不容易啊,不要动不动就要打要骂,夫妻俩有事慢慢商量。”

  “慢慢说?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当年老子可是花了三万块钱把她给娶回来的,你以为我容易啊?哥们,你也不想想,当时她家里穷成什么样,嫁过来什么嫁妆都没有,就这一件事,我被别人笑的脸都红了,脸…都红了…娶了个倒霉女人,去他妈的!”

  这个……确实是真的,但是三万块钱有两万多是我借的,到现在回到手上的一分钱影子也没见着。还有嫁妆这件事,别人家的女儿嫁出去确实是有嫁妆补贴,但是男方给的礼金至少有十万。这种事情难以说清谁对谁错,重要的是两口子过得幸福,不是吗……

  “狗子,你冷静,别提以前的事情,过好现在的生活,就足够了。”

  “足够了?你说足够了?哥们,我不像你过得那么的快活,你还没结婚,你还可以到处寻花问柳。怎么我结婚了就不可以?我不过就要了几个美女的手机号码,这臭娘们就要和我闹。我做错啦?我只不过是做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这!才是男人!”

  “狗子,你喝醉了,来,我陪你坐坐,兄弟陪你好好聊聊。”

  “你滚开!我没醉,你才醉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都想糊弄我,我狗子没那么好骗…嗝……”

  “静怡,快来扶狗子回房间休息。”我没办法,只好叫静怡来帮忙,毕竟他们才是夫妻,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好。”静怡用手抹去眼泪,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过来时一瘸一拐的,很明显看得出她扭到脚踝了。

  “伟豪,来,我扶你进去休息。”静怡好声好气的,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她温柔吧……

  “我没醉,不用休息,你们多管闲事,嗝……”

  狗子很重的,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扶得起的……

  我担心狗子还会胡闹,但自己也不能上前去帮忙,只好静静地看着……看着静怡,那弱小的身躯,散乱的头发和痛到走不直的脚步。

  果不其然,狗子不愿意进房间休息,手到处乱挥舞,结果静怡脚踝一痛,支撑不住被狗子弄倒下了。随之而来的,狗子也摔倒了。

  我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心里清楚事情更加严重了……

  我立刻上前,示意静怡先挪到一旁,自己先把狗子拉了起来。

  “狗子,我们去那边坐下,来。”

  我拉扯狗子的手臂,察觉拉不动?

  我抬头一看,发现狗子正在怒视着我?

  我心里一惊——他酒醒了?

  突然!狗子迅猛地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推让我撞到了墙壁。我顿时感到肩膀一阵剧痛,还来不及反应,又被狗子用手臂卡住了我的喉咙,顶在了墙上。

  我一时喘不过气,感到头脑昏沉,只听到狗子怒叫:“你是怎么进来的!”

  “伟豪,你听我说,快点放手,你会搞出人命的,快把手放开。”静怡在一旁哀声求饶,对,没听错,她是在替我求饶。

  “你滚开!”狗子转过身给静怡来了一记狠狠的耳光,这一巴掌碰巧打在耳朵处,打得静怡直接昏了过去。

  狗子转过身反而让我喘了一口气,但是,狗子打的这一巴掌吓得我不知所措,心想着急静怡是不是出事了……

  “快,看看她怎么了!”我大声喊叫。

  狗子看着我,意思是不让我上前看她。然后,狗子进入厨房拿了一盘水出来,想都没想直接倒在了静怡的身上。

  哇啦啦的水流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哐当!哐当!噼里啪啦的杂乱声。

  水倒在地上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我仔细一看,天哪!

  这是洗碗水!而且,里面的盘子、饭碗还没拿出来!

  幸运的是,盘子、饭碗并没有砸伤头部,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好像醒过来了……

  “你没死就滚一边去!臭娘们!”狗子说完这话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狗子,相信我!”我必须要先解释这件事。

  “没什么?你说没什么?她可是你的初恋,但现在是我的老婆,她一有事居然还敢打电话给你!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啦?而且,你没有钥匙还能进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

  “静怡朋友不多,有事找我并不奇怪,这个你也清楚。”

  “那好,这件事你还说得过去,那开门这件事你怎么解释!这门你想开就能开,莫不是你的双手在这锁上摸得熟悉了,反而喜欢这偷偷摸摸的感觉了,是吧?”狗子拽起我的衣领怒吠,“是不是!是不是!”

  “不,兄弟听我说……”

  “于是你摸着摸着就摸上了这臭娘们的床!好啊你们,瞒着我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还是我的好哥们背叛了我!”

  狗子一步步向着我紧逼,开锁一事使我百口莫辩——这破铁门谁都能打开,但狗子的脑子谁能来打开……

  “我走就是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种处境让我太为难了。

  我确实是多余的人了……

  狗子,名字叫陈伟豪,是我初中认识的好兄弟。陈静怡,是我的初恋,也是初中认识的。但当时我还小,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不够勇敢,总是退退缩缩,谈了一周,我提出了分手。后来,狗子去追求陈静怡,还问我怎么追,因为我和她谈过恋爱,虽然只是一周的时间,但在别人的眼里也是成功的,至少在狗子这种没女人缘的人眼里是如此。陈静怡似乎是为了故意气我,居然答应了狗子的表白。再后来,发生了许多变故,初三毕业后,他们都不读了,几经波折,最终选择结婚,虽然是拿我辛苦赚来的钱结婚,但我无怨无悔……因为这是我欠静怡的。

  狗子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叫我好哥们?呵,我只是为了补偿,毕竟这件事我深感抱歉,一直都很内疚,是我害了陈静怡。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放不下静怡……

  他们同姓,却没有同心。

  我深感无奈,命运弄人啊……

  正当我准备走过去时,陈静怡拉住了我的裤脚——我低头一看,看见她还在半昏沉之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静怡头发散乱脏湿,真的好像一个半死的病人一样,气息奄奄一息的,谁看到都会感到心痛……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模样,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张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准备俯下身去听时,被狗子挡住了。狗子身材魁拔,初中我经常被他欺负。我也知道狗子的为人很差劲,初中毕业就没打算帮助他什么,也许是因为陈静怡的缘故,我至今还把他当做是我的好兄弟。

  狗子蹲了下来,对静怡说了什么:“静怡,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心一惊,这不是狗子的性格。

  他这样问是在套路静怡,我想阻止,但狗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无可奈何,况且我也走不了。

  我还怕,如果我走了,静怡怎么办……

  “你别怕,大声说出来,我在这里。”狗子握住静怡的手“温柔”说道。

  静怡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摸着狗子的脸喃喃说道:“文青,文…青,不要…离开我,好吗……”

  文青……这是我的名字!

  刚才的一巴掌让静怡想起以前我和她分手的情景,让她在昏迷之中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一直埋在心里面的话。

  “朱文青!”狗子猛地起来给我一拳,狠狠的一个拳头打在我的脸骨上。

  我感到头晕目眩,摔在了地上,碰巧半个身子重重砸在了盘子、饭碗、酒瓶玻璃的尖端和碎片上,霎时血染红半边的白衣服。

  此刻,我已经认命,那时候的我选择逃避,现在的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哈……”

  狗子好像在找什么……

  “老子今天成全你们!让你们下去团圆!”

  我迷迷糊糊地看到狗子拖着静怡走了出去。

  我隐约之中好像看到狗子的口中咬着什么?

  一根木棍吗?

  狗子要干什么?

  不要,不要……

  我伸出手去,想说点什么,但身体痛得说不出来。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静怡的鞋子,但是我用不上力气……

  别…别走……

  我挣扎着,昏迷过去了……

  半刻,我才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发现狗子和静怡真的不在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发现右边的身体都痛到发麻了。

  我闭着眼睛甩了几下头,睁开眼时看见门口有一摊水迹。

  他们出去发生了什么?我疑惑也放不下心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门口。

  伤口痛到我失去力气,我只好靠在门边,不断的喘气。

  我抬头看去,发现楼顶的门打开了。

  我来时,上面还是锁着的?

  我想,是狗子发疯到把门给砸开了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血滴了一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走上楼梯时全靠爬和扶,即使血不停的滴落……

  我好不容易接近楼顶门口时,一阵阵微风吹来,划过身体,伤口好像被刺穿似的。

  我听到了狗子的咆哮声:“臭娘们,今天我就让你去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在门口观察到门锁被砸变形了,这令我更害怕……

  我心里清楚狗子手上有“杀人武器”——对于一个已经发疯的人来说,一根木头也是害人利器。

  我急眼望去,在楼顶边缘看见狗子一只手拽住静怡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斧头!

  突然,狗子双手举起斧头,往昏在地上的静怡砍去!

  这一幕就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心一急,朝着狗子方向大吼:“别!狗子住手!”

  顿时气空力尽,我感到右边身体剧痛不断,痛得眼前视线模糊不清。

  几秒后,我似乎看得到了,等我又往他们那边看去时……

  猝不及防!一把斧头重重砸在我的左腿膝盖上,左腿顿时发麻。双腿同时失去知觉,啪嗒的一声我跪倒在了地上。

  斧头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停止了。幸运的是,我的左膝盖是被斧头的平顶砸中,而不是尖锐的那边。

  我用左手挽着门栓,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一个人,一个红了眼的魔鬼,露出流着血的尖牙,正注视着我。

  身体的自我保护是一种本能,我听到自己的大脑在说,快跑!快跑!快跑!

  我虽然伤得很严重,但求生本能可以让我逃离这里,至少是这里。

  我离他们有二十米远,想逃跑时间还是足够的。

  我低头看了一下斧头把柄上的咬痕,深得可怕……凹洞里面都是充满血腥味的红疤痕。

  血不断的溢出,让我没有过多时间犹豫下去……

  我看到了一个魔鬼,但魔鬼的身旁还有一条人命,我应该做才好……

  魔鬼觉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堪一击,转过身去没有理会我。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我看到他扛起了静怡——他想干什么?

  他准备把静怡扔下楼去!

  一个可怕的想法,不,是事实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必须做出选择!

  选择逃跑?我活着……

  选择救人?我和静怡活着……

  或者,我们三个人都会死……

  当命运再次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时……

  我应该怎么做……

  我和静怡之间才不会再有遗憾。

  噼啪……

  滴答……

  哗啦啦……

  突然下起了大雨。

  是雨?

  这让我的脑海翻腾起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