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在西方人的眼里,就像中国人心目中的春节过年一样。只不过,西方基督教信徒纪念耶稣诞辰的节日,十年前,就开始在中国大陆悄然流行开来。
最早流行于学校。无论中小学校还是中专院校,甚至是高等学府；同学之间流行互赠明信片、圣诞贺卡。每个同学收到三五十张明信片、贺卡的同时,就意味着要送出去同样多的贺卡。并且贺卡比本子、笔卖得还贵。
中国人最讲究礼尚往来。所以,家境相对贫穷的杨籽,当年最怕过圣诞节。因为买圣诞贺卡,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近年来,很多青年男女,特别是城里人,把圣诞节当成了情人节过。
所以,平安夜过后,很多女孩成功的升级,一夜之间变成了女人。
被英国殖民统治156年之久的香港,虽然三年前就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但是港资厂依然习惯于把圣诞节作为一年生产计划的终结。
冯厂长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完成了全部的订单任务。所以进入12份以来就不再安排车间加班,该休息的就休息,该放假就放假。过年前的一个多月时间,仅仅是为春节的放假,做出来一部分库存。
圣诞节又放假了。因为圣诞节的前一天是星期天,又连休了两天。
公司在周六的下午,无论职位,全厂每人发了两个红富士苹果。苹果是阿风开车和杨籽一起,到位于莞龙路的东莞下桥水果批发市场购买的。水果店的老板单独送给了两人,一人两箱江西脐橙,两箱进口提子。并且安排了货车把苹果送货上门。
阿风把自己的橙子和提子直接拉回了家。杨籽把橙子和提子开了一箱,分了半箱给保安部人员和饭堂的厨工,另外两半箱拿到了办公室。
余下的一箱脐橙、一箱提子,杨籽单独留给了廖厂长。
大眼睛妹妹阿英,本来要杨籽星期天帮着搬家。因为杨籽早在例会上主动提出连续两天值班,杨籽就想让调休的刘虎和奇鹰去帮她。后来阿英说不用了,她那个闺蜜女同学,叫了自己当保安员的男朋友,带了两个同事去帮忙了。
星期天的傍晚,阿英打了个电话给杨籽:
“小杨哥哥!我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本来想让你过来陪我,一起过平安夜的。听美姐说你讨厌圣诞节。那你就一个人过吧!记得吃苹果噢!平安夜,平平安安!”
“小杨哥哥!过年后的2月14号,真正的情人节,咱俩再一起过!我明天白天,去厂里陪你值班!”
杨籽在单身宿舍里平安地过了一个平常的夜。
而保安部,刘虎带着他的江西“小布点”妹妹；黄河带着他的“小歌星”湖南女朋友；苌江跟在长发姑娘的身后；还有其他保安员,各自带着车间的女工；晚饭后相继出了厂。
第二天,据宿管员谢大姐和梅子讲:当晚除了苌江和长发姑娘回了厂；包括刘虎在内,很多不值班的保安员和各自带出去的女孩子,都是整夜未归!
……
阿美从香港回来了。阿美是在元旦的前天晚上才回到了大朗的家。星期天的一大早,阿美就搭上了一辆已经上了客人的顺路出租车,匆匆地赶往工厂,去参加升旗仪式。
元旦又赶上了星期一。
考虑到元旦当天结婚的很多；庞小姐、廖厂长、冯厂长他们,很多人都要各自去喝喜酒。于是就把星期天的休息,调整到元旦的第二天——礼拜二休息,元旦同样可以连休两天。
元旦当天的升旗仪式,提前到星期天的早上。这也是本年的最后一次升旗仪式。
刘虎、奇鹰各带一名保安员,全副武装,分两组守在马路两边的公交站台。杨籽也是全副武装,手里握着T字橡胶拐棍,站在正对工厂大门的马路边上。
也许周围其他的工厂都是正常休息,或者是因为是早晨,公交车上下的客人并不很多。倒是很多摩托车搭客仔依然很勤劳,守在两边的站台,招手搭客。
其中还有一辆125大马力的无牌女装摩托车。开车的男子戴着头盔,后面坐着一个未戴头盔的瘦小男子。
女装摩托车像一条黑鲨一样,在马路两旁游弋了好几个来回。杨籽以为是正常的搭客,也没太在意。
对讲机传来了张明的声音:
“队长!厂外人员全部到齐!”
“刘虎!奇鹰!收队!准备升旗!”
杨籽用对讲机的耳麦呼叫。奇鹰和另一个保安员,就从对面的站台走到刘虎两人身边。
杨籽突然发现马路对面,一辆的士靠边停下。阿美从车上下来。
阿美已经去了香港整整十天了。这些日子,杨籽总觉得工厂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似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阿美的突然出现,杨籽有些掩饰不住的欣喜,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阿美也看到了杨籽,远远地给杨籽挥了几下手,沿着斑马线,晃动着胳膊上的提包,欢快地、小跑着过来。
两人在马路中间,相差一米多远就能碰面。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那辆黑鲨女装摩托车,突然出现在杨籽和阿美中间,后排的矮小男子一把夺过阿美手中的提包。
阿美的胳膊猛然被拖了一下,一个趔趄,胳膊弯处的包脱手而出；人差点摔趴在地。
与此同时,杨籽手中的橡胶棍已经重重的抽打在抢包的男人头脸上；并迎面抱住了即将栽倒的阿美。
“刘虎!抢劫!截住他们!”
杨籽大声吼叫。快速的公主抱,抱起几近瘫软的阿美,跑到靠近厂门的路边,把阿美放在草地上坐下。然后朝摩托车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刘虎、奇鹰他们反应很快。伸出手中的长胶棍,去拦截飞驰而去的摩托车。摩托车扭了一下头,窜向马路对面。
抓着阿美的包的后排男子,因为挨了杨籽的一记重棍,手臂抱着头脸。摩托车猛然转向的时候,胳膊肘碰歪了开车男子的头盔,挡住了视线。
摩托车像一条瞎眼的疯狗,一头撞在马路边的路牙石上,重重的摔翻在地；轮胎还打着空转。
杨籽和刘虎他们都冲了过去。
摔在地上的骑车男子,迅速爬起来,扔掉了头盔,拔腿就跑。后排的男子,一只腿被摩托车压住,挣扎了几下没起来。
等他再次挣扎的时候,杨籽和刘虎的橡胶棍已经招呼在他的头脸、身上。
奇鹰和另外两名保安员追向了逃跑的那名男子。
奇鹰不愧叫作“奇鹰”；他就如同蒙古草原的雄鹰一样,一下子俯冲到几十米开外的男子身后,抡起手中的齐眉橡胶长棍,一棍把他砸趴在地。
倒地的摩托车旁。
杨籽和刘虎,一人擒住趴在地上的矮小男子的一只手腕。杨籽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刘虎用膝盖顶着他的腰。两人开始搜身。
杨籽在他的腰上搜出了一把匕首；刘虎从他的各个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五部各式各样的手机和大量现金。
“抽掉他的皮袋!脱下鞋子!先绑起来!”
杨籽说道。
“奇鹰!奇鹰!你们先不急着打!控制住他的手!赶快搜身!看有没有刀具凶器!”
杨籽用对讲机呼叫奇鹰。
“队长!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厂外发生了抢劫!张哥,你赶快打110报警!”
杨籽和刘虎用从趴在地上的男子腰上抽出的皮带,反手从背后绑好他。杨籽又掀起他的夹克衫,罩住头。
“你看好他!我去帮他们。不老实就狠狠地打!不要打头!后背、屁股蛋子、大小腿,尽管用棍打!”
杨籽说完,就跑向奇鹰那边。
奇鹰这边。也搜出了一把弹簧跳刀；大量现金,还有四条男、女金项链；另外还有一对带着凝血的金耳环。
奇鹰他们已经抽掉了男子的运动鞋的鞋带,也是反手把那个男人绑了起来。并把搜到的东西,都放在一个作训帽里。
“走!先押到马路对面!等警察!”
奇鹰、刘虎他们两人架一个,把两个头上罩着衣服的、光着脚的飞车抢夺的贼人,拖向马路对面、阿美呆坐的草坪附近。
杨籽拎着阿美的包,用奇鹰和刘虎的帽子,分别装着搜出来物品,跟在身后。
骑摩托车的男子,还在挣扎。杨籽抡起手中的橡胶棍,狠狠地在他小腿的迎面骨敲了两下。他衰嚎两声,停止了挣扎。被奇鹰和另一个兄弟架着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丢在路边的水泥地上。
张明、黄河和七八个保安员,已经提着橡皮棍跑着迎了过来。
冯生、庞小姐、廖厂长、冯厂长等人,还有很多排队等着升旗的员工,也走出了厂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