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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


雁姬第一眼见着风情婉约,极具古典女子矜持、含蓄之美的徐晚晴时,便喜爱上她。晚晴眼底有一股掩映的悒色,一双眸乌灵如梦,她举止得体,谈吐不俗。r

雁姬热情的迎接晚晴入屋,沈氏见了心里暗喜,三个妇人东扯西拉的说笑着,晚晴一般只是听,不轻易开口,但一旦开口必切中要害。r

沈氏对这侄女儿是极为满意的:“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侄女儿性子有多倔强,她前些时非要自己摆摊卖云吞面,说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好意思再叫父亲贴补她。这一回是我那哥哥硬拽着她搬来农庄的,这傻孩子是天底下最傻的妞儿!”r

雁姬也笑,“晚晴能自力更生是好事,做父母的终归舍不得见孩子受苦,总要在自己尚能行动时多照看些子女,无论你是三十岁还是十八岁,在父母眼中一样是当年的蹒跚走路,牙牙学语的孩子”。r

沈氏夸赞雁姬:“姐姐说话就是好听,一套一套儿的,还叫人容易听明白”。r

雁姬有些脸红,笑嗔沈氏:“妹妹,你总这么夸我,我这张老脸没处搁啊!”r

沈氏大笑,连晚晴也笑了。r

这个贵妇人善于调侃自己并以此为笑料拿来逗乐,她脾气很好。r

晚晴几乎是膜拜的眼神欣赏着雁姬,这么高贵,这么典雅、心地善良的妇人,她能看上父亲吗?r

晚晴与雁姬的初次见面是成功的,晚晴有意愿结识雁姬,也很想予人以优良的印象。r

这一天清晨,晚晴微笑看着在院中威风飒飒,正在练剑的父亲,心生骄傲。r

父亲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儒雅,潇洒和随意的人。任何人在第一时间里将父亲和文章笔墨联系一起,然而父亲是能文能武的,父亲年轻时在前朝文试中,中过举子,但当时政局震荡,等到大清朝社稷安稳时,父亲已是个弃笔行侠的人。r

为了谋生计,父亲做起了镖师,还收领养了男孩做徒弟。r

“爹,擦擦汗!”r

徐祖荫接过女儿手中的布巾擦汗,晚晴这几日气色很好,比往常更爱说笑,活泼了些。r

“我听你姑姑说,你时常去邻居家里走动,这样很好,心情会开朗。晚晴,忘记他吧,你还年轻可重新活过”。r

徐祖荫因来不及救女婿,这让他内疚了很久。r

晚晴突然一笑,对父亲道:“爹别总是劝女儿,您自己呢?”r

徐祖荫的脑海里猛然闪现了一个无畏嚣张却又贵气凌人的女子,她扯着他衣袖哭的时候,她脸红尴尬的样子,真像少年少女走过夏季,齿颊余味,惦念从前还年轻的日子。r

徐祖荫不急,“等你先找到如意郎君,再说爹的事”。r

晚晴气馁,爹这么固执,她都是随了谁啊!r

不过,爹不去人家那里,不能说雁姬姨不能来家里。r

姑姑一早安排好了,借着看花样的缘由将雁姬姨骗来家里,她的任务就是防止爹出门。r

“爹,今儿你有事吗?”r

徐祖荫刚搬过来时有很多事务处理,最近清闲了,觉着这段时间忽略了女儿。r

“好,爹在家多陪陪你”。r

徐祖荫便去书房里看书,晚晴隐隐期待着雁姬与父亲的第一次相见。r

这一次的见面,安排需巧妙,不能有精心策划的痕迹,哪怕二人不能成事,也好过日后见面尴尬。r

沈氏领着雁姬去自己的房间看过她精心准备的刺绣成品,和雁姬说了一会儿话,要留雁姬在家里用饭,雁姬不肯,说家里的甘珠等着着急,大肚子是最不能刺激的。r

雁姬的反应在沈氏的意料之中,陪同雁姬来徐家的是小厮的老婆唤张氏,年纪轻轻没见过什么大世面。r

沈氏陪着雁姬往大院里走,凑巧遇见了晚晴和徐祖荫从书房里出来。r

雁姬惊见有陌生男人已躲避不及,索性大方的颔首算是打招呼。晚晴忙介绍:“姨,这是我父亲。”r

雁姬抬头的瞬间,脸色已很惊讶,甚至已不知说些什么。r

徐祖荫也是呆呆的看着雁姬,不停在他脑海里闪现的影像,终于成真了吗?r

沈氏丢了个闪身退避的眼色给晚晴,晚晴知趣。r

院子里只有雁姬,一个仆妇和徐祖荫。r

雁姬示意张氏先避开,张氏不明就里,慌慌张张的躲了开去。r

雁姬突然一笑,盯着他的袖子说:“那件脏衣裳呢?你早丢了吧!”r

徐祖荫故作客气的说:“哪里,哪里,庄稼人舍不得乱丢东西,那件衣裳洗干净了放在橱里,平日里总舍不得穿”。r

雁姬再次惊讶,心里微生甜意,男人外表看不出,嘴这样的油滑。r

她有意打趣:“快别这样节省,我上次弄脏了你的衣裳,赔你一件新衣裳就是”。r

徐祖荫赏识她这样的大胆和风趣,“哦?”r

雁姬忍着笑意转过身,慢慢朝大院门口走去,张氏本离雁姬不远,见状紧跟着主子步伐。r

徐祖荫心情大好,不过片刻便心存疑虑,她是将军府的下堂妻,是身世显赫家族的女儿,更是旗人!而他自己只是一届平民。r

他微起波澜的心渐渐冷却,冷静了头脑,再次得见的惊喜在瞬息间湮灭。r

午饭时,晚晴看父亲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是哪里不对,明明见他二人间有一股极具亲和的莫名吸引的张力,怎么就这一会儿时间,父亲就变了呢?r

下午,徐祖荫将自己关在书房里。r

雁姬则相反,她觉着浑身来劲看什么都顺眼,恍若是大海里漂泊的孤独船只,于绝望时看见了灯塔,生活也有了方向。r

从最初对那人的好感,到今天偶然的再次见面,雁姬彷佛重新活过。r

不得不承认,那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着实隐晦不明,雁姬想门第悬殊和其他种种因素不是她抗拒爱情的理由,但,障碍物仍旧存在,不可漠视。r

雁姬的心一半浸在活里烧烤,一半浸在冰水里冷却。r

她的意识优先于她的身体,即便二人不方便见面,她在一个人沉思时总难掩其喜悦之情,她真的准备赔给那人一件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