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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秘私信(3)


  “着我什么魔啊?走大街上都能做梦说胡话的人,不是恶魔就是色魔,居然说着我魔,你也太含蓄了吧。”她说着瞪了李可乐一眼又继续问道,“哎,你刚才自言自语说了好几次‘小洛’,‘小洛’究竟是谁啊?”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知道。”李可乐这会把梦里的姑娘说成了朋友,墨镜女听李可乐这么一说,迟疑了一下便没再问。李可乐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十二年前,我的梦想就是做个大侠或者浪子,有自己的爱人,并且永远幸福地守护着她。就因为活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现实的三维世界里很难找到自己落脚的地方,所以大侠梦早就碎了,最后没的选择,只有做个痴情浪子。”

  听到这里,这女人开始笑,笑得很悠然,但看得出悠然的背后还是藏着一抹隐隐的沉重。

  也许在她看来李可乐是在开玩笑,可是只有李可乐自己知道,这是真的。他曾发誓要做一名出色的浪子,守护那个梦中出现过的姑娘,自由地漂泊,想很多的问题,听很多好听的歌,并且一直和她走下去。

  十二年来,李可乐不停地想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名字叫小洛的姑娘,不停地想。

  他知道,小洛只是被人领养了,她绝对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她离开的那天自己对她说过的话。

  至少,李可乐是记得的。他不仅记得自己说的,还记得小洛说的,就像那天天空中不停飘着的烟雨,还有他捏在手心里最后化了的巧克力。

  那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妇女就是那样牵着小洛的手把她带走了。她来的时候给小洛买了新衣服,是李可乐亲眼看着她帮小洛穿上的。他听见她一边给小洛换新衣服一边说:“小洛,回去了要听话,好好学习,将来要考上大学啊!”

  就是在那天,他知道小洛是要被人带走了,带走她的就是那个中年妇女。

  他趁着那个女人去办手续的空当,从墙角边探身过去,小洛那时已经看见了他。

  李可乐朝小洛摆了摆手,小洛转身看了一眼已经离她老远、背对着她的中年妇女,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李可乐走了去。

  小洛的嘴角上还是挂着每次见到李可乐时的那一抹甜甜的稚气的微笑。

  “李可乐,领养是干什么?老师说我要被人领养了。”小洛的这句话让李可乐想起了第一次他说要拿巧克力给小洛时她问自己的话:“李可乐,巧克力是什么样子的?你给我在本子上先画一个看看。”

  小洛问这话时,李可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了答案:“领养就是从此以后你就有了新衣服。”因为他知道小洛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新衣服。

  “那她不是已经把新衣服给我了吗,为什么还说要把我带走?”小洛噘着小嘴,使劲地拽着李可乐的胳膊摇。她根本不知道李可乐那只胳膊受了伤,而且是很重的伤。

  “因为她家里还有很多新衣服,她把你带回去,以后要慢慢地给你,让你永远有新衣服穿。”李可乐用脚踢着地上的一块碎瓦片说。

  “那我到她家后,就挑很多好看的新衣服,然后装在书包里背回来分给大家。我还要给你挑很多好看的男孩子的衣服,也一起带来。”

  小洛还要说什么,那个女人已经办完手续回来了,她大老远就喊,“小洛,我们走啦!”

  小洛听话地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看着小洛的手被那个女人牵起,慢慢远去的身影,李可乐才突然想起自己来之前装在衣兜里的那块巧克力。

  小洛的背影慢慢地模糊,李可乐把巧克力从衣兜里掏出来拿在手里,然后不停地捏,不停地捏,直到最后一点一点化掉,流在地上。那块巧克力是那天早上他出门前,悄悄地溜进爸爸的房间偷了他的钱买回来,准备给小洛的。

  钱是李可乐从爸爸抽屉里拿的,除了存折和银行卡留着没敢拿,现金他全部带了出来。究竟有多少钱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卖巧克力的老大爷说过,如果要把那些钱全部用来买巧克力的话,估计得把这座城市的都买了还用不完。

  李可乐之所以能弄到那么多钱,主要是因为他爸爸前一天晚上一夜没回家,妈妈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家,再没有回来。平日里爸爸的抽屉总是会上锁的,而且都会同时上两种锁。有一种是不带密码的,一种是带密码的,密码只有他爸爸知道。可是那次没有,只上了一种,那种不带密码的,李可乐自己会开。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李可乐一回家就看见爸爸妈妈在吵架,整个下午,他们一直在吵。

  晚上的时候,爸爸终于愤怒地砸碎电视机走了,所以忘了带钥匙。

  妈妈没去劝,也没有去拉,她只是静静地盯着地上那些电视机碎片,还有站在一旁吓傻了的李可乐。

  发了一会呆后,李可乐看见妈妈去拨电话。

  于是李可乐趁着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偷偷地跑到爸爸的卧室里拿了钥匙。其实从他们一开始吵架李可乐就盯上了爸爸放在床头的钥匙。自从答应要给小洛买很多的巧克力后他就一直在打爸爸钥匙的主意。

  后来在爸爸砸电视的时候,李可乐几次都想趁机去取,可最终还是没敢出手。因为他知道,如果当时他把钥匙取过来,即便是不被爸爸发现也终将会成为妈妈的猎物。

  然而这次他得手了,就在妈妈打电话正投入时,李可乐把钥匙拿出去藏在了楼道电表箱后面的夹缝里。藏完钥匙回来的时候,李可乐看见妈妈正在桌子上和床上找东西。他当然知道妈妈在找什么,可他不能说。

  “有没有看到你爸爸的钥匙?”妈妈问他。

  “我爸带走了,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回来取的。”

  李可乐撒谎了,这是他第一次撒谎,所以心里很害怕。

  “死鬼,浑蛋,我让你带走,让你带走!”说着李可乐妈妈从床上跳下来狠狠地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摔在地上。她的脸瞬间由红变白,苍白得犹如涂了一层白灰,然后愤怒地捡起桌边的花瓶朝门口扔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李可乐没来得及躲避,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的时候,李可乐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的头被卡在下水道的管口,他拼命地呼喊,可就是没人应,最后污水慢慢地淹没了他的头。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醒了。清醒后他感觉头疼得很厉害,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李可乐使劲地想,使劲地想,可是越想头就越疼。

  那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因为周围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李可乐慢慢地翻过身抽出压在身下的胳膊,试着爬起来,可试了几次最终都没能成功。良久,他侧身躺着,伸出那只腾出来的手到处摸,看有没有能抓的东西好扶着站起来,可摸来摸去除了自己,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摸着。摸着摸着突然觉得自己的手黏黏的,又摸,地板黏黏的,再摸,额头上黏黏的。李可乐闻见了血腥的味道,接着突然口渴得要命,头也还是那样疼。他真的很想喝水,可是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李可乐突然想喊妈妈,让她给自己倒水,可是他又忍住了。

  不是因为他对妈妈撒了谎而害怕,更不是因为她用花瓶砸到了自己而生气,是因为他听见了隐隐约约从她房间里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盈盈,我们今晚就走,我带你去澳大利亚,护照我已经办好了,就等你一句话!”

  盈盈是妈妈的小名。

  “你知不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扔那个花瓶不是要砸乐乐的。”

  李可乐妈妈说着就开始哭,哭得很伤心、很厉害。

  “趁天还没亮,我们就走,等天亮了,我们一出城就马上报案,告诉警察说张宇失手打死自己儿子后跑了。等警察把张宇找到抓起来了解情况的时候,我们已经上飞机走了,那时候他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们的影子啦。我们到澳大利亚后就改用护照上的假名,那时谁也别想再找着我们。”

  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李可乐已经清醒了很多,之后近几分钟内的对话他也听得很清楚。当然,李可乐还知道他们不仅仅在说话,他们还在干着别的事情,因为他们发出的声音很大。

  当李可乐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屋子里,他妈妈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他自己侧身躺在电视和花瓶的那堆碎片当中,周围是一片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李可乐使劲脱下已经被血黏在身上的衣服,洗了脸上凝固的血迹,然后换上衣柜里的衣服。临出门时,又拿个帽子戴在头上护住了伤口,因为他怕小洛看见。

  可现实告诉李可乐,所有关于小洛的情景其实只是一个梦,一个从十二岁时开始,直到二十四岁生日早晨时依然在做的梦。而在二十四岁的这个时候,这个梦终于再一次清晰地呈现在李可乐的脑海中。他原以为自己经历那么多之后已经淡忘了这个梦,但谁知道在此时此刻,当自己面对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时,这个梦却又一次重演!但这次醒后自己心痛了,因为那些人那些事就像他这些年拍的电影镜头一般在脑海中开始放映,犹如见了春雨开始疯长的野草,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现在才知道,其实生命就是一场尘世的烟花,时而璀璨,时而荒凉,李可乐终于开始相信这是真的。在这个时而璀璨时而荒凉的生命中,原来有太多的命中注定。既然梦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为何不坦然面对?

  7

  李可乐和这个女人来到福安大厦十一层的西安小吃城,这女人走在前面,李可乐跟在后面。一进门,就有个小伙子上来和她打招呼:“凌萧,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可算来了。”小伙子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看到李可乐随后进来,那个男的和那女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而此时其实在李可乐看来最不好意思的倒是自己。“哦,有人约了你,那你们先聊吧,我们改天再聊。”李可乐见此忙不迭地转身出门。

  这个时候,那女的却紧跟着他出来了:“清风,没有事的,回去吧,他是我同事,只是开玩笑呢。”

  那女的一手拽住他的胳膊,李可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一把将他拉进了店里,按到椅子上面,然后喊服务员来点单。李可乐这才明白她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那好吧,凌萧你们先忙吧,我改天再找你。”那个男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将玫瑰花放在一边,出去了。

  “你的花!你的花忘拿了!”可任凭那个女的怎么喊,那个男的都没有再回头,很快就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了。

  “哦,你叫凌萧?”李可乐看那女的挺尴尬的样子,赶紧借机来缓和气氛。

  “嗯,是的,忘了告诉你。”女子显得有点娇羞地低下了头。

  “这小伙人挺不错,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意思的,你为什么不肯给他机会呢?”李可乐望着坐在对面这个有些心神不定的女人说。

  “他是不错的一个人,可是我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次。我爱过一个男人,现在已经不相信男人了,所以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面前这个女人的坚定让李可乐很惊异。他心想,为什么有的男人可以将女人的心伤害到这种地步呢?为什么这世上总有那么无耻的男人将女人如此伤害呢?

  服务员很快把点好的东西送了上来,那女的顾不上自己吃,赶紧把刀叉给李可乐递了过来。面对这样的场景,一股温馨的感觉瞬间爆发,紧紧地围绕着李可乐。他突然想,如果永远待在这个小小的小吃店与一切的世事烦扰都隔离,这不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吗?

  在这一刻,没有了此前尔虞我诈的争斗,没有了那刻骨铭心的伤痛,甚至连天娱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原来这样的时光就是幸福。

  可惜,这样的幸福却总是虚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