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在意的，因为他们终究会成为陌生人，但她现在就靠在门口，门微微打开一个缝，是什么吸引她这般迫不及待的去知道一切，关于他的一切。
里面的对话一点点传来--
“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有的时候甚至完全不受控制，还时不时有些抽痛。”风清扬淡淡叙述。
“昨天做的检查今天早上出来了，心脏没有问题，是工作上的压力吗？”
风清扬眉头轻拧：“不是。”
“清扬，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最普遍的那种情况么？”
“……”
郑医生看他的反应，笑了笑：“不是因为人么？女人 ？”
风清扬脑子里没有其他，只跳出来任雨柔的面容。
“我知道。”
“知道？那你还来问我？”郑医生不解，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是哪家的姑娘啊？”
风清扬没有接着他的话，而是径自问道：“确定这颗心脏还能撑两年？”
确定这颗心脏还能撑两年？任雨柔错愕的睁大双眼，脑中回绕着这简单的几个字，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
郑医生笑笑，“根据定期检查的结果，是可以的，而且你胸口的这颗人工心脏寿命也确实是在十年左右，即便有出入也不会太大。”
风清扬点了点头：“那就好。”
“在我的病人里面，你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郑医生感慨道。
风清扬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是因为不怕死吗？”
“当年你手术的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五，老夫人是百般不肯，你却坚决要做。如果手术失败，你就不在了。”
风清扬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自己的检查报告，自己的心脏图，他看了许多许多次，“郑伯，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不怕？”
“你比一般人信念更坚定些，你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大集团。”
风清扬摇了摇头，淡漠道：“当年我能坦然接受，是因为我无所谓自己的生死。”
郑医生发愣，一时惊诧的语塞。
他是这样讲的，任雨柔靠着墙壁，双目空洞的看着前方，只听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这是什么样的情况，难怪，他的胸口有那么一道疤，难怪，他不让她碰触……
“现在呢？还是无所谓吗？”里面继续传来对话。
风清扬扯开嘴角，苦笑抿嘴，“怕是不能了。”
“哦？”
“郑伯，两年后，我的人工心脏替换手术成功率是多少？还是只有百分之五？”
郑医生看了他一眼：“百分之五会对你的选择产生影响吗？”
“不会。”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他也没有犹豫的本钱，这条命早就被堵死了，不换永久性的人工心脏，他一样会死，连百分之一存活的几率都没有。
任雨柔的胸口像是被人钉上了钉子，里面每传出来的一个字都像是用榔头将钉子嵌得更深些，疼得她手脚都动弹不得，泛红着眼眶，她手扶着墙壁，挪着早已僵硬着发抖的双腿，慢慢离开。
难怪，难怪会有那么一张滑稽可笑的契约，难怪，他不让任雨雪为他生孩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