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有趣地看着他们互动,此时的焦倪琛就像个孩子王。只不过他这个孩子王年纪比较大而已,笑容比较严肃而已。r
焦贝贝可爱地撅起嘴说道：“二嫂还没娶进门呢。二哥就这么紧张,连每年固定的聚会都不参加。以后我在也不相信二哥的甜言蜜语了!”r
焦宝嘉笑着截断她的话：“你想二哥直接说就是了,别人若说这话我们还信,你说这话我们只当你疯言疯语。上次二哥从新加坡回来没少给你带礼物吧？”r
焦贝贝接收到姐姐的告诫,一瞬间笑容挂到脸上：“那倒是。二哥不仅带了礼物回来,还带了绯闻。以前他的绯闻虽然也不少,但是没有追人追到国外去的!这次竟然追到了新加坡。他还说是为了工作呢,我看是为了那个新加坡女明星的工作才对!”r
焦宝嘉没有在阻止焦贝贝爆料焦倪青的绯闻,因为这些都是报纸上有的。r
小雅却知道其中的缘故。见焦倪琛似笑非笑地听着,知道焦贝贝试探地过火了,还好焦倪琛没有什么特殊表示,她连忙说：“不是说要开席了么？倪琛,弟弟妹妹们还小,你不发话,他们都不敢说饿。”r
“是你自己饿了吧？”焦倪琛站起身,笑道。“偏拿妹妹们做幌子。”r
“你们看,贝贝还说我料人如神,你们大哥才真是料事如神。”小雅嗔视着焦倪琛,故作不高兴地说道,“我不是不好意思说嘛!”r
两人说笑几句,请了焦娇坐上席,宴席很快开始了。这家餐厅的服务十分周到。因为小孩子比较多,年纪在十岁之下的孩子身后都站了一名服务员帮忙照顾。r
小雅要注意着小孩们的需要。还得注意着焦娇的需求,只是直到开席她也没有看到丁晓晃的身影。人多嘴杂也不好多问,只把疑惑压在心底,不过,焦娇一直心情愉快,她逐渐地放下心来。r
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有个腼腆的小女孩腼腆地问：“大嫂,你这么漂亮,我能给你打电话么？”r
小雅一愣,一时反应过来,“漂亮”跟打电话有什么关系么？随后她温甜地笑着对这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说道：“当然可以。”r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小女孩揪着手指,顺从地吃下服务员喂给她的一口汤。r
小雅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让服务员拿了纸笔过来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她。r
“我也要,我也要给大嫂打电话!”一见小女孩索要号码成功,其他人都忙着叫喊要号码。r
小雅放下重新拿起的筷子,笑眯眯地道：“别急,别急,都有。”便又抄了几份号码给小孩子们,看着他们小心地把小纸条放在口袋里。r
大孩子们也心动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小雅索性大方地又写了几份,一一送给他们,叫对每个人的名字。她发现每当她叫对名字的时候,那个孩子就特别高兴。r
“你们有空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小雅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她旁边的小孩的碗里,刚才她注意到这个小孩特别喜欢吃糖醋里脊,看到小孩惊喜到受宠若惊的神色,她笑眯了眼,“有高兴的事和不高兴的事也可以跟我分享。”r
一场宴席热热闹闹地吃完,小雅松了口气,焦倪琛要带他们去餐厅下面的娱乐场：“那里有游乐场,你们可以玩滑梯,也可以玩大富翁,还可以唱歌。”r
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小雅深感焦倪琛维系家人的不易,应付这群闹起来没完没了的孩子还真是苦了他,不过他的笑容一直很温柔,孩子们遇到难题都愿意向他倾诉。r
小孩们在服务生的护卫下乘坐电梯下楼,焦娇趁这个空隙对两人说道：“倪琛,小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好好玩。”r
焦倪琛问道：“大姐,你今天不回家么？”r
焦娇沉默了几秒,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的户口是独人独户,自成一家。放心吧,今天有人陪我过年。”r
顿了顿,她又说：“我身体不行,下午还要产检。你们自己顾着点儿。”r
焦倪琛一听她要产检,连忙说：“你要产检的话,我陪你去吧。”r
小雅则是想听丁晓晃的消息,听焦娇的口气丁晓晃应该也回来了才对。r
果然,焦娇看了眼焦倪琛,坦言道：“晓晃会陪我去。好了,你要陪弟弟妹妹们,还要陪小雅,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r
三人在此分手,小雅和焦倪琛又陪了小孩们两个多小时才散了。r
在酒店楼下,小雅看着一辆辆豪华轿车把小孩们载往不同的方向,他们扒着车窗向外看,依依不舍地望着大哥大嫂的身影。r
小雅看到几个孩子眼里闪烁着泪光,她自己也差点落下泪来,心绪极为复杂。焦子甫实在作孽太多了。r
因为心里总是萦绕着这些孩子们的目光,小雅的心情一度低落,焦倪琛在两位长辈面前无从安慰起,几次欲言又止,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担忧。r
到了晚上,焦倪琛才有机会说话：“小雅,你别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比起那些吃不上饭的孩子,弟弟妹妹们已经好太多了。我今天不太赞成你去,就是怕你伤感。”更怕她对焦家复杂的家庭失望。焦倪琛默默在心里说道。r
小雅依然不能释怀,那些孩子寄养在别人家里,身份尴尬,想必享受不了多少家庭温暖。但她深知,这样已经是对他们的最好安排了。r
“对了,”小雅突然想起一事,犹豫着问道,“他们的母亲呢？”r
如果有母亲的话,孩子们应该会好过点。r
焦倪琛缄默了一会儿,拉了拉丝绒被子,低沉地说道：“他们都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小雅,这个你不要问了,那些女人的身份极为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想,你也未必想知道。”r
小雅呆了会儿,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多。焦子甫到底有多荒唐啊!她深觉焦倪琛没遗传他父亲的风流简直是奇迹。r
小年夜里,小雅等了一夜的电话,但是没有一个人给她电话,她有些失望,在看完窗外的烟花后,她给丁家打了电话问好,委婉地问丁老太太：“奶奶,家里人都还好么？大家都在做什么呢？”r
丁老太太有些幽怨地说：“你爷爷和爸爸在下棋,你母亲带着晓哲在看江上的烟火,谷丽在陪着我选对联。你们那里怎么样？”r
小雅同样幽怨了,丁晓晃竟然没有回家,想来他正和焦娇在一起,乐不思蜀了。r
她是个注重家庭的人,既然已经是丁小雅,自然不希望丁家分崩离析,更不希望看到丁家前世的结局。其实,她此刻最想给莫妈妈和莫爸爸打电话。r
正想着,焦倪琛招呼她到落地窗前来,丁家在城区里不能放烟花,焦家住在山上自然没人会管。r
当璀璨的烟火骤然在黑色的夜里炸开时,小雅淡淡而笑,心里有暖流滑动,回身靠在焦倪琛暖和的怀里。r
她不是个没家的人。r
小年夜过后,小雅一直等着焦家小孩们的电话,但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而焦母忙着筹办年货以及各种场合的宴会,忙得团团转。有些事虽然可以交给帮佣们去做,但焦家主母要亲自做的事仍然不少。作为儿媳,小雅只有更忙的,心里怅然几句,也就暂时把这事放下了。r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在焦母和焦老爷子面前连提都不敢提一句,更别说把焦家子孙接回来团圆了。r
忙起来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在焦母一遍遍埋怨小雅做得不好,小雅的脾气也累积到顶点时,终于迎来了除夕。r
焦宅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到处披红挂绿,焦家人少房子大,被些红灯笼、对联、插花等等一打扮,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与欧式别墅搭配在一起没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这要归功于园林设计师的辛苦。r
小雅站在一棵挂满花生的树下,真是觉得啼笑皆非,这也是那位园林设计师的建议,设计师不仅会设计建筑,设计园林,还会看风水。据他所言,除夕夜里在他选中的这棵绿树上挂上花生,今年焦家一定会添丁进口。挂花生还有讲究,不能借助别的工具,诸如绳子、夹子一类,得把花生壳捏开个小口,让小口夹在树上。r
焦母深信不疑,发动了十几个人来做,紧赶慢赶在年夜饭之前完成,花生沉甸甸地压弯了树枝,焦母笑得比花圃里红玻璃纸做的花还要灿烂。r
也因此,这顿饭,她对小雅态度前所未有的好。叮嘱她多吃这,多吃那,不停说某个菜有助于养气补血。r
小雅木然地笑着接受,焦母每热情一分,她心里就刮过一阵冷风。她才二十二岁不到好不好,着什么急补血生孩子呢？看焦母那个样子。好像她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孩子似的。r
焦倪琛不知道设计师的事。虽然焦母态度的改变太突然,但他乐于见到两人和谐相处。r
焦老爷子喝了两盅每日一定的小酒,脸上泛着红光,见时机成熟。便开口道：“舒雅啊,两孩子总算修成正果uff08小雅面色更为僵硬uff09,上次的婚礼太不像话。这次就好好办一回。”r
焦母一愣,面色淡了点,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她也想真心接受小雅,但每每看到自己的公公和儿子都向着小雅,她心里就不舒服,想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却不及一个认识不久的黄毛丫头,她心窝里就不停冒酸水。背着公公和儿子,对小雅冷言冷语是少不了的。所以说。婆婆和媳妇是天生的敌人。r
“爸爸,您说的是。您看什么日子合适？要不我们去庙里找大师给算算？这些日子。小雅也帮了我不少忙,我知道她是个勤快的孩子,说起来上次因为情况特殊,婚礼太简单了点,是我们亏欠了你。这次要办好,少不了要算算你们的命数,各方面都要联系好。我这个做婆婆的要好好准备准备。”r
“妈妈,那些是我该做的,不算什么帮忙。能和妈妈一起做事我很荣幸。”小雅见焦老爷子神色不虞而缄默,便开口打破沉默,只是不提婚礼的事。同时嗔怪地望了眼焦倪琛,责怪他不知道打圆场。r
焦倪琛则默默地吃菜,为焦老爷子倒了杯茶不让他喝酒,触及到小雅求救的目光才悠悠然地开口：“妈,我们是婚内举行婚礼,大家都知道了的,不用太隆重。您和爷爷商量好日期就成,我让下边的助理们去筹备,可以和婚庆公司合作。至于亏欠什么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吧。”r
“是啊,妈妈。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小雅接口道。r
焦母看他们一唱一和,轻轻蹙眉,那种儿子被人夺走了感觉更加明显,她压下心绪反驳道：“那怎么成？婚礼一辈子才一次,倪琛,你是我们焦家的唯一继承人,还代表着明珠。如果婚礼太简单,别人会笑话我们家。这事啊,你们别管了,有我操心就行了。当初你姐姐的婚礼就是我操办的,这次你的婚礼也该由我来办。”r
说到“唯一继承人”时,焦母发现另外几人面色微有变化,她心里一怵,后面的话就说得极快。r
由焦母操办婚礼,不知道要办到何年何月去了。焦倪琛和小雅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r
唯一够分量反驳焦母的人发言了：“舒雅,倪琛和小雅的婚礼自然是要你来办的,而且办得越快越好。李可然大师不是说了么？我们家今年就要添丁了,说不定现在我曾孙子已经有了。”r
李可然就是那位园林设计师的名字,因为会看风水,被人尊称为“大师”。r
小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同时她心里一紧,因为那一晚她没有印象,第二天也没有做什么事后措施,而焦倪琛也没告诉她他有没有做措施。r
抬眼间,她就见焦倪琛盯着她肚子瞧。她一慌,不自觉地一手搭上肚子。r
这么看来,焦倪琛是什么措施都没做了。r
可是,她还打算上学的呀!怎么可以这么年轻就生孩子呢？r
焦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r
焦母就坐在小雅身边,她自然也看到小雅的动作。一时难辨自己的心思,******的话又占了上风,只好说道：“那就爸爸您订日子,我来安排好了。”r
焦老爷子早有安排,笑道：“我查了黄历,写了小雅和倪琛的生辰八字问过寺庙里的师傅,二月十八是好日子。我看,这个时间刚刚好,够你准备婚礼了。”r
焦母马上就想反驳,刚张口就发现自己冒失了,想了想,妥协着笑道：“嗯,爸,我听您的。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应该差不多。”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r
小雅见婆婆吃瘪,不仅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还暗自窃喜。她低着头,埋头苦吃焦母为她“特意”夹的菜。反正她和焦倪琛早就领证了,婚礼只是个形式。但她从小就做那个婚礼的梦,不知是自己的执念还是这场重生的预示,能有个像梦里一样的婚礼她自然是高兴的。r
焦倪琛眸中盈满笑意,看看小雅,再感激地看看自己的母亲,对焦母说道：“妈,谢谢你。又要辛苦你了。”r
焦母看见儿子的眼神,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飘散,嗔怪道：“我是你妈,这些本来就该我来做,对我说谢谢就见外了。”r
然后大年初一,焦母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给各家打电话拜年,而是找了借口出去到寺庙里求吉利去了。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尽管有焦老爷子发话,她还是得谨慎。这一次,不能再像上次焦娇的婚礼那么草率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重复女儿的命运。r
说到底,她还是对丁家出来的孩子有着戒备之心。r
小雅则利用打电话的便利,抽空给焦倪琛弟弟妹妹所在的家庭打电话问好。这样一来,他们感受到焦家对焦家子孙的重视,自然也会重视起这些孩子。小雅还注意到,有几个小孩的养父养母也在焦母的电话名单里。r
这些人家都是大户。r
焦家需要主动打电话的人家并不多,小雅主要做的是接电话,各家的“新年好”像雪花一样飘进来。焦倪琛心疼妻子,在和焦老爷子下棋的过程中,不时过来瞧瞧,间或给小雅送上润喉的茶水。r
“没见你对你妈妈这么上心过!”焦老爷子在第三次赢了焦倪琛之后略带不满地说道,因为焦倪琛不专心,他这个对手就会觉得下得不过瘾。r
焦倪琛抱歉道：“爷爷,我是担心小雅说错了话。”r
“有我在这里,能说错什么话!”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就算说错了,也没人敢说她说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