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结局ࣿ4৿

是怕她受丁老爷子欺负吧？r

小雅微微叹口气೿事情转变得有点快೿目不暇接的೿没给她应对的时间与余地೿她正要说什么就见焦倪琛露出恶心的神色೿没忍住之下。突然捂住嘴往洗手间那个方向跑。r

她一呆。望着他清瘦了很多的背影好半天回不过神来。r

丁老太太这时从发呆中醒神೿见小雅喘气声比平常时候大೿忙说：“你小孩子家别操心了೿与你无关。我是故意气他的೿就算他死了。那也是我气的೿我诅咒的೿要索命要报仇೿让他尽管来找我ǿ”r

小雅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她手上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惶恐೿小雅还是第一次见丁老太太发飙೿也是೿若是丁老太太如表面看着那么顺从。也就没有与丁老爷子貌合神离、分房而居十多年的事了。骨子里೿丁老太太是个好强的人。r

小雅忍不住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摩擦೿她避到小海岛上一个月೿是难得偷闲೿却不代表那些矛盾和责任不存在了。r

焦倪琛这时候回来。面色有些白೿凝视着小雅的脸色೿握了握她的肩೿逮住一个出来的护士连续追问೿护士急着要走೿只好稍稍透露：“主刀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可能会瘫痪。”r

“瘫痪”二字让门外的人脸色连连变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丁海涛与丁老太太一样的想法೿他当时是最有资格阻止事情发生的೿但想到他那可怜的女儿就任由丁老太太把那些话说了出来೿因此他更加自责了。r

焦倪琛看看小雅担忧的神色೿到底是嫡亲的爷爷೿再大的怨恨也抵不过血浓于水೿他想了想೿便给李院长打电话೿让他联系粤省相关方面的专家过来。r

小雅半垂着头说：“谢谢。”r

焦倪琛轻声答应೿和大家一起沉默地等待。r

三个小时后೿手术灯灭೿丁老爷子戴着氧气罩೿插着各种管子出来。大家围上来问医生情况：“情况稳住了೿但是病人以后最好不要再受刺激……说话表达上有些影响೿行动上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健朗……具体情况看后期的康复状况೿我们会尽力……”r

这名医生就是焦倪琛临时招来的。r

只要人没事就好೿小雅等人长长地舒口气೿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他们没事不会招惹丁老爷子೿但丁老爷子自己喜欢找刺激೿他们有什么办法？r

丁老爷子苏醒后脾气更加暴躁೿狠狠地甩东西೿他行动不便೿只能摔个枕头೿赌气不盖被子೿说话不利落便装哑巴不说话೿吃饭挑三拣四೿每时每刻都在表达他的焦虑。r

小雅出于愧疚——她独自跑出来造成丁老爷子的误会೿以为是她的原因才导致了费氏不肯帮忙೿这种借口实在幼稚೿但丁老爷子就是这么认为的೿她有什么办法？便每天都要到医院劝一劝丁老爷子认真吃饭೿无论丁老爷子怎么瞪她都不离开。r

每每丁老爷子要摔她枕头什么的೿焦倪琛就随时随地地及时出现೿丁老爷子有了顾及೿就不摔枕头了。r

半个月后೿丁老爷子大概发够脾气೿享受够了小雅和丁老太太的温柔小意೿也可能是接受了现实೿颓然地回去疗养೿对丁二夫人的事只字不提。r

丁老太太临走时೿被折腾得没了脾气೿私下找了小雅说：“你爷爷逼你回去的做法我不认同೿但是他说的有些混账话还有那么点道理。闹别扭要有个度೿再大的委屈看在倪琛亲自千里迢迢来接你的份上就原谅他吧。夫妻俩床头打架床位和೿磕磕绊绊总少不了೿你都要做妈咪了೿心宽些೿日子自然好过些。”r

小雅只是点头应是೿仍在这里不肯走೿照顾丁老爷子的间歇就去莫家看看。丁老爷子走后光明正大地在莫家进出೿和莫妈妈莫奶奶聊聊天。和莫爷爷下象棋೿和莫爸爸说说见闻。r

焦倪琛就住了她旁边的酒店套间೿每日小雅一出门不到五分钟总能看到焦倪琛的身影。她先感到奇怪和不耐烦೿几天之后她就习惯了。r

焦倪琛对她去莫家、与莫家人交好听之任之೿不置一词೿她进了莫家的门೿他就在门外的车里耐心等待。几日后೿莫妈妈敲敲车窗：“你是小雅的先生吧？”r

焦倪琛很是意外೿点头礼貌地道：“是೿我是小雅的先生。焦倪琛。”r

莫妈妈面色慈祥：“我听黎明仔提过你。报纸上见过一两回೿我说看着像呢೿原来真是明珠的那个公子ǿ偏偏小雅故弄玄虚不肯说实话。”r

焦倪琛赧然。r

莫妈妈便说：“坐车里多不舒服೿小雅是我们的客人೿你当然也是客。我们都很喜欢她。你进来坐坐吧。”莫妈妈人老成精೿早看出小雅和焦倪琛关系不一般೿打电话问了远在港区的莫黎明才敢确定೿便有心撮合两人。r

小雅看到焦倪琛一脸受宠若惊地跟在莫妈妈身后೿她也吃惊了下೿莫妈妈很少管闲事೿在外人面前不像别的人那么爱八卦说东家长西家短೿怎么会管起她的事来了？随即೿她心底隐隐兴奋。这是不是说明೿莫妈妈把她当成自己人看了？r

焦倪琛很是郁闷೿他能走进莫家೿小雅关注的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她看着莫妈妈双眸发光？r

和莫爸爸没说到两句话೿焦倪琛再次捂嘴欲呕೿莫妈妈赶忙带他去洗手间：“我们家地方小。洗手间还算干净೿你将就着用吧。”r

焦倪琛回到客厅里接受大家异样的注视೿坦然自若。小雅的神色奇怪极了೿却没有问一句。r

莫妈妈迟疑着问：“焦先生೿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家里有消食片……”r

“我没生病೿谢谢您。”焦倪琛望望小雅೿略不自在地道。r

闻言೿小雅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就发现他竟然有些害羞。她嘴角抽了抽೿焦倪琛这种情况从他出现的第一天就有了೿这半个多月过去了೿他就不会去医院看看吗？还有೿他害羞个什么劲？身体是自己的೿可不能讳疾忌医。r

莫妈妈看一眼小雅೿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温言劝道：“应该去医院看看才是೿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r

焦倪琛再次谢过莫妈妈೿对去医院看病的事情讳莫如深。r

小雅忍不住了೿丢下象棋೿声音有些大：“你不是小孩子了೿闹什么别扭？”r

焦倪琛微微张了嘴೿半晌后带着喜色说道：“我真的没事೿看过医生了೿医生都没有说什么೿也开了药的೿还在吃……”r

小雅倒认为他在装可怜೿他以为他把自己弄得瘦一大圈、日日呕吐೿她就会心软原谅他啦？怎么可能ǿ她拼命说服自己不在乎他瘦了೿不在乎他看到自己对他不理不睬时目光里的黯淡೿不在乎他因自己偶尔一个眼神就露出欣喜。r

心里想着不在乎೿面上有些凶地说：“你的药呢？我看看是什么药。”她朝他伸出手。r

焦倪琛有些为难೿在莫家人兴味的注视下掏出一个小白瓶子。r

小雅仔细阅读上面的英文注解೿然后哭笑不得地把药递还给他೿嘴角狠狠抽动೿当真无语了೿面对莫家人疑问的眼神默默地坐下来催促莫爷爷走棋。r

那药೿与之前丁二夫人为她准备的止吐药大相径庭。以前就听说过妻子怀孕丈夫孕吐的典型೿没想到焦倪琛也成了那典型中的一员。不过೿从婚礼上避走之后೿远离那个能真正让她作呕的人೿她就再也没有孕吐过——嘿೿原来是焦倪琛接棒了ǿr

焦倪琛眼角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把药收起来೿耳根处有些发红。r

丁二夫人暗自对焦倪琛的小动作留了心೿心下发笑೿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对焦倪琛有所抱怨೿但终究是她女婿೿自然不希望他的身体出什么问题。r

她这几天常常和小雅来莫家೿和莫妈妈渐渐相熟೿发觉莫家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势利眼೿便也真心相交。她想着小雅被焦娇设计与焦倪琛无关೿焦倪琛的诚意及小雅弄得婚礼告吹抵了结婚证真伪的事。有心撮合她和焦倪琛೿便对小雅说：“你刚不是说想吃橙子么？我正在和你莫妈妈学打毛衣。不如让倪琛陪你去买？”r

莫妈妈连连点头೿催促着他们出去走走೿连莫奶奶都笑着打趣他们年轻夫妻郎才女貌看着养眼。r

小雅推不过他们的热情೿只好和焦倪琛去买橙子೿路上也搭了几句话。说来奇怪೿焦倪琛似乎和小雅的胃口越来越合拍೿买了橙子೿还没回到莫家೿他在车上就剥了吃೿之后这半天都没吐过。r

小雅碎碎念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焦倪琛怀孕了呢。r

之后陪小雅买橙子的事就成了焦倪琛的专属差事。隔三差五的೿丁二夫人邀请他到这边来玩凑个牌桌。有一次他被丁二夫人留下来看电视೿不小心睡着后೿他又顺理成章地睡到小雅隔壁的客房。r

小雅偷偷瞄一眼焦倪琛೿他倒真会做人。常常做些小事哄丁二夫人和珍妮开心೿比如现在他帮珍妮洗碗೿和珍妮热火朝天地讨论她的孕检。珍妮还要把B超彩照拿给他看೿一副大惊小怪、感恩戴德的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洗个碗么？别家的丈夫洗碗是家常便饭೿怎么到焦倪琛这里就像了不起的大事似的？r

突然೿她惊呼道：“哎呀೿焦倪琛ǿ宝宝动了ǿ”她满脸稀奇地摸肚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胎动？r

宝宝连续给她打三声招呼才安静下来。小雅心中的悸动无法言表೿迫不及待地要与人分享೿抬眼间就见到焦倪琛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随手在家居围裙上擦了擦手೿蹲下了身೿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肚子。轻声问道：“我能೿摸摸么？”r

小雅有些愣೿然后慢慢地道：“现在没动了೿可能要等一会儿。”她不能剥夺焦倪琛作为父亲的权利೿更不能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了先天的遗憾。r

这是变相的答应了。焦倪琛嘴角微微勾起೿弯弯长长的睫毛像天边的彩虹೿眨了眨೿轻柔地将手伸到小雅衣下的肚子上೿那里有微微的凸起೿里面住着一个生命೿有她的血脉೿也有他的血脉。r

小雅和李碧琳通过电话೿把宝宝胎动的消息告诉她೿电话结束后೿焦倪琛仍保持那个姿势固执地等着与胎儿做沟通。小雅眨了眨眼೿他这个姿势好不暧昧೿便委婉地说道：“我有点困了೿宝宝应该也要睡了吧。”r

焦倪琛有些失望೿正要缩回手೿掌下的温热柔软忽然冲着他的掌心鼓起೿就想被人踢了一脚೿又像调皮的小动物从他手心逃走೿他的心随着那一个跳动“咕咚”一声有力地伴奏。r

他抬起眼೿眼中突兀地出现晶莹：“小雅೿我们的孩子೿他在向我打招呼。我听到他叫我爸爸。”r

小雅吃惊地瞪大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他手上摸的那块肌肤正是秦香香给的那段视频里注射的地方೿那里有颗小小的黑痣೿焦倪琛情动时常常摩挲೿然而೿视频的最后一个镜头却没有这颗小黑痣。r

与他的分开、与他的复合೿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章法೿她不强求೿也不阻止。莫爸爸以前常常说“顺其自然”೿他相信任何事情发生自有其道理೿顺着那道理走೿就是最正确的。r

日子像水一样缓缓流淌೿离小雅从前一想到就不能安睡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几天她反常地有些焦虑೿焦倪琛看在眼里೿轻揽了她在怀೿说道：“你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不枉我们出来这么久。”r

小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焦老爷子对他们和好很是欣慰೿话里话外希望他们早日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小雅听他提生日೿面色就是一顿೿她正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好像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或许是丁小雅的事情会重演೿或许她突然回到原来的世界。不管哪个೿都与她现在的意志相违背。r

那是丁小雅的生日೿也是前世她的祭日啊ǿr

小雅看看焦倪琛೿这几天೿他守在自己身边೿她连梦都少做了。可那种不安是焦倪琛所不能体谅的೿她更无法向他述说如此荒诞的事。她嘴角动了动。算了೿还是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莫爸爸说得对೿“顺其自然”。r

六月六日悄悄来临೿小雅的肚子进入孕期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有不断膨胀的趋势೿每每她一个动作就然焦倪琛等人担足了心。r

这天೿焦倪琛履行对她的承诺。r

小雅俯瞰着无边无际的沙漠恍如隔世：“你怎么想到来沙漠里为我庆祝生日？”r

她一脸怀念೿焦倪琛轻轻笑开：“我们结婚之前在沙漠里度过一段美丽的时光。”r

小雅的脸沉下来೿本来还有些高兴他费尽心思找了这个地方讨她欢心。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她添堵的。她低声抱怨道：“到处是黄沙有什么好看的？半个人影看不到……”r

焦倪琛耐心听她抱怨。有些出神地笑着೿这样的小雅才是真实的೿不像那些天೿他吐得昏天暗地೿什么都吃不下。再加上发高烧೿夜夜梦里见着小雅和出生的小小婴儿೿醒来床边却是凉的。那种凄凉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r

有一次在饭店里看到有人吃螃蟹೿他嘴馋吃了两只೿吓得焦母连连惊呼带他去看医生೿才有后来吃止吐药的事。r

焦倪琛欢快而又艰涩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撒哈拉几千年前是绿洲೿草原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牧民们赶着成群的牛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充满整个草原。人们过着狩猎耕田的生活。”r

小雅看着他一笑：“你讲的什么故事啊？哪有你这样讲故事的。”心想೿以后一定不要焦倪琛给孩子讲故事೿他的想象力实在乏善可陈。r

焦倪琛轻吻她额头೿望着直升机窗外飞掠而过的一成不变的风景೿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群骆驼出没೿沙漠旅客挥舞长鞭。他笑了笑೿接着讲他的故事：“上万年以前೿这里是一片海洋೿滋养万物೿这里滋养过游鱼೿滋养过恐龙೿滋养过牛羊大象೿现在滋养着骆驼。”r

小雅好笑地听着೿笑容慢慢凝结在脸上。r

焦倪琛指着下面明显可见的沙漠痕迹：“你看೿那是河流的痕迹。”r

关于撒哈拉各种诡异的说法不尽相同೿科学家进了这里就像进了迷障೿着魔似的寻找、发掘撒哈拉的秘密。小雅倒不知道焦倪琛什么时候对此了解这么多。r

直升机降落೿他们换乘越野车೿焦倪琛说：“我们现在位于撒哈拉的西北部。”不多时೿车子停在一处೿那里有帐篷೿有人跑过来和焦倪琛说话。翻译员坑坑巴巴地转达汉语。r

焦倪琛听完随行人员的报告೿与小雅十指交握೿拉着她站在一处庞然大物前。r

他们头顶上撑起了一把大伞೿炽热的阳光下这片绿荫凉爽了人的心。焦倪琛微微笑着೿小雅仿佛看到初见他时那个风光霁月的明珠公子೿他的笑容带着内敛的锋芒೿带着睥睨的自信。比那时多了点的是೿他眼中满是浓浓笑意೿笑容比沙漠里的阳光还要炽热೿融化了人的心。r

和焦倪琛说话的那个向导善意地笑了笑೿缓缓拉开帷幔。r

小雅微微瞠目೿原来竟是一块高大的珊瑚礁ǿ珊瑚礁周围零落散布着小块的珊瑚೿不管大的小的೿都可称得上化石级别了೿足以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r

“小雅೿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沧海桑田೿海枯石烂。”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