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琪亚娜·雪风
从佣兵公会回客栈的路上，墨峥一直缄默不语，一手抱着睡着的小妮娅，另一只手紧紧拉着灵儿。回到客房后，他立即将门窗仔细关严，接着就把灵儿召进了炼甲空间。
灵儿见墨峥欲言又止，便主动询问：“怎么了？”
“宫里的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到底怎么了？”灵儿着急，她第一次见墨峥说话这般吞吞吐吐，想来是出大事了。
“两大世家终于沉不住气，开始打压领地内的民间商行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知道你推行新政的目的吗？”
墨峥冷笑一声，道：“就是知道才故意这么做的，他们这是在逼我表态。”
“表什么态？”灵儿隐隐感到不安。
“新政推行以来，我极力主张亲民，世家利益受损自然感到不安，再加我俩订婚之事，芥蒂就变得更深了。”
“……”自古以来，帝皇笼络世家忠心的方式乏善可陈。灵儿纯情，但她并不傻。她知道墨峥对自己的情意，也知道墨峥为此承受的压力。
“……”墨峥见灵儿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良久，灵儿弱弱道：“你有别的办法吗？”
“倒是有一条。”墨峥道。
“什么？”灵儿期待地望着他。
墨峥冷冷道：“杀。”
“不可以！”灵儿知道墨峥是认真的。
“……”墨峥没有说话，她将灵儿拉到怀里，闭上眼睛，耳鬓厮磨。
灵儿眼睛微红道：“大臣们什么态度？”
“魏丰牵了头，联名要我选妃。”
“……”灵儿再次沉默。
墨峥道：“你别想太多。”
“……”灵儿依旧沉默。
墨峥佯怒：“哼！这些世家暗中干涉皇权更迭，当初害死朕的娘亲，连朕也惨遭毒手。朕登基以后对他们既往不咎，他们非但不知恩图报，反倒又来惹是生非。朕仁至义尽，他们依旧不知好歹。于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于理，安邦定国，防患未然。他们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朕若要杀他们，有千百条理由，让这群大臣无言以辩！”
灵儿感动地摇摇头：“我已不是当初那傻丫头，你也别再哄我了。你若真的想杀，他们哪还活得到今天。”
“我——”墨峥刚想说话，却被灵儿的手指点住了双唇。
“墨峥，今生能与你相愛，灵儿早已心满意足。或许别人不了解你，但我却知道，你是个仁慈的君王，更有能力成为千古人皇。我不想看到你的手上沾染鲜血，背后堆满枯骨——你答应我，一定要让我亲眼看看你诗中的「壶中天」。”
“嗯，我答应你。”墨峥吻上灵儿的柔唇。
——半小时后——赤夜皇宫——议事大殿——
魏丰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大殿的门口。几乎一瞬间，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魏丰身上，在其手中圣旨与其面色之间来回犹疑。
自皇帝经过后，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联名进言，恳请皇帝选妃了。若这次皇帝陛下还不答应，那赤夜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魏老，您就别换鞋了，赶紧说结果吧！”一个大臣着急道。
魏丰停下动作，看着一众大臣，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瞬，众大臣同时舒了一口气，接着相互议论起来。
魏丰不急不慢地换完鞋，拿着圣旨来到众大臣面前，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这位陛下——性子倔得很。”
众大臣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财务大臣不解道：“陛下不是答应了吗？”
魏丰无奈地摇摇头道：“确实答应了，但条件可不简单。”
“什么条件？”
“你们自己看吧。”魏丰说着将圣旨递了过去。
『到底什么条件，连魏老都不愿意念？』财务大臣一脸狐疑地接过圣旨，其他大臣也纷纷围上来一看究竟。
“……”“……”“……”“……”众脸懵逼。
——三日后——赤夜西部——冰风城——
清晨，其他人还在酣睡，琪亚娜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独自一人在园中来回奔走，打水，劈柴，生火，鼓风。琪亚娜扬起稚嫩的小脸，遥望着远处绵延无尽的冰峰山脉，愣愣出神。阳光照射在冰雪上，折射出绚丽夺目的光晕。这样的美景，她每天都能看到，但在今天，它是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爸爸，妈妈。琪亚娜·雪风——今天十岁了。”琪亚娜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糖糕放进嘴里。她细细地嚼着，将指尖残粒舔得干干净净。
“琪亚娜！”西屋传来尖声呼喝。
“在！”琪亚娜赶忙将口中糖糕一口咽下。
“快过来替我更衣。”
“是！。”
“琪亚娜！”东屋紧接着传出一声粗吼。
“在！”
“热水呢？”
“正在烧，马上就好。”
……
目送着二位小姐坐着马车远去，琪亚娜饥肠辘辘地来到厨房。她将残羹冷饭重新热了热，捧到院中，就着雪峰美景，一口一口地吃着。
『爸，妈，你们知道吗？三天后皇帝就开始选妃了，帝国所有年龄10～12岁的贵族女孩儿都能参加。』
『对呢，就是那个小皇帝。听说他可有意思了，选妃子既不看家世，也不看才貌。』
『怎么选？我记得听谁说过一次，好像是叫‘摇’什么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叫‘摇号’。』
『我？我不敢去。万一被两位小姐，肯定会罚我不准吃饭的。』
——初选日——赤夜帝都——选妃摇号总办事处——
皇妃初选摇号现场，两大世家的族长和长老今天全到齐了。摇号的方式很简单，所有参选者以指纹掌印为证，登记领号。登记期限为一个月，一个月后，同样地点当众摇号，摇中者便可入宫参加下一轮竞选。
“族长，阎洛世家和鸿渊世家今日到场登记人数已经查明。”一位探子来报。
“说。”
“阎洛世家共十人，鸿渊世家六百七十七人。”
“五百——这怎么可能？”一位瘦长老大惊失色。
“我们有多少人？”费德勒·冰风问道。他虽不是冰风世家的长老，但身居朝中要职，在冰风世家的威望仅次于族长。
“一共五十三人，全是嫡系。”探子恭敬道。
费德勒念着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道：“他们一定是把满足条件的嫡系和外戚全都找来了。”
“鸿渊世家，好难看的吃相。”冰风世家的族长终于吭声了。
“族长，我们怎么办？”瘦长老紧张道。
“传令下去，族内所有满足条件的女娃，不论外戚还是嫡系，统统带来，越快越好！”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