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赤夜的诅咒
冰风世家的参选队列中，琪亚娜正望着陛下手中的名贵糕点流口水，却发现陛下在向她这边招手。琪亚娜左右看了看，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台子上的摇号器。
琪亚娜望向陛下，一脸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陛下竟然向她点头了。
琪亚娜心中一惊，赶紧摇了摇头。
陛下又向她找了找手，琪亚娜又摇了摇头。
陛下拿起一块糕点，举在二人视线之间晃了晃。
琪亚娜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陛下张开嘴用一个很慢地动作将糕点放入嘴里，满脸享受地嚼了起来。
琪亚娜很不争气地又咽了一大把口水。
陛下嘴里嚼着美味的糕点，捏着一只精美的糕点向琪亚娜招手。
琪亚娜不由自主地迈开了一只脚。
陛下将糕点拿在被子前闻了一下，露出一个美味的表情。
琪亚娜又不由自主地迈出了第二步……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墨峥将琪亚娜“循循善诱”到自己面前，拿起一块糕点递到琪亚娜面前：“喏，尝尝吧。”
琪亚娜一口吞下了墨峥手中的糕点，顺带还咬住了墨峥的手指。
墨峥的手指被琪亚娜咬住，不禁吃痛地“嘶”了一声。
琪亚娜这才回过神来，感到口中异样，发现自己竟然在吃陛下的手指。她赶忙松口，咬着嘴唇心想：『他的手指好甜。』
墨峥拿出汗巾擦了擦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软塌，对琪亚娜道：“过来，坐下。”
“……”琪亚娜茫然地坐下，心脏砰砰直跳：『我怎么从观众席走到陛下的凉亭里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墨峥柔声询问。
“……”琪亚娜吓得不敢说话。
墨峥将一盘桂花糕推到琪亚娜面前：“每答一个问题，就能吃一块。”
琪亚娜用力嗅了嗅面前的桂花糕，咽了下口水，懦懦道：“琪亚娜·雪风。”
墨峥微微一笑：“好名字。”
“……”琪亚娜看了看桂花糕，又看了看墨峥的手指。
“吃吧，自己拿。”墨峥柔声道。
琪亚娜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好吃吗？”墨峥问。
“嗯嗯。”琪亚娜使劲点了点头。
墨峥捏起一块糕点，递到琪亚娜嘴边笑眯眯道：“你又答了一个问题，可以再吃一块。”
琪亚娜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将墨峥手中的糕点含进嘴里。
墨峥倒了杯水给她，待她咽下口中糕点后，接着问道：“你家住在哪啊？”
“冰风城。”
“今年几岁啦？”
“十岁。”
“今天是谁带你来的？”
“主人。”
『难道这孩子是个奴隶？』“爸爸妈妈来了吗？”
琪亚娜放下手中的糕点，眼神落寞：“爸爸妈妈都死了。”
“发生了什么？”墨峥伸手摸了摸琪亚娜的头，头骨圆润对称。接着又替她理了理她的头发，趁机瞄了眼发从间露出的耳朵。『圆润的三角型，是人族和半精灵的后代。』
“前年凛冬，家里没粮了，爸爸进山打猎，再也没回来。”
“妈妈呢？”
“去年凛冬时，外出做工中了寒……”
“后来主人收留了你？”
“嗯。”琪亚娜点点头。
“主人待你好吗？”
“……”琪亚娜微微摇了摇头。
墨峥将另一盘糕点也推到琪亚娜面前，柔声道：“吃吧，这些都归你了。”
甜糕入口，琪亚娜的情绪瞬间好了许多。
冬日的赤夜帝国，全天笼罩在淡红天幕下。深冬之时，大雪覆盖帝国每一寸土地，白雪映着淡红色的夜空，整整一个月不见阳光——这便是「赤雪长夜」。在贵族富商眼中，这赤雪长夜或许是浪漫美景，但对贫民而言，却是冷酷无情的死亡诅咒。无数贫民辛苦劳作一整年，仅仅是为了熬过这场灾劫，他们奋力挣扎，年复一年，直至耗尽一生。
『冰风城……父母双亡……亚人孤儿……亚奴……』墨峥看着琪亚娜，心中悲怆：『你这么瘦，今年凛冬怕是熬不去了……』
“琪亚娜。”
“唔？”琪亚娜嘴里塞满糕点，像只呆萌的仓鼠。
“慢慢吃，别噎着。”墨峥给她倒了杯茶。
“靴靴……”琪亚娜喝了口水，继续咀嚼。
墨峥接着道：“想不想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
“嗯嗯嗯！”琪亚娜狂点脑袋。
“来人。”墨峥抬起右手向背后招了招。
“在。”随行的禁卫骑士团团长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命。这位骑士团长叫阎砺，今年26岁，是阎仲（二伯）的次子，现任皇家禁卫军第一骑士团团长。
“这孩子朕要了，你去办一下。”说着掏出一小袋金币放在桌上。
“遵命。”阎砺拿起金币袋子，向着冰风世家所在的方阵跑了过去。
“！”琪亚娜看着墨峥，继续仓鼠式呆萌。
墨峥摸摸琪亚娜的脑袋，柔声道：“吃吧。”
“唔！”琪亚娜继续仓鼠式咀嚼。
冰风世家的观众席上，费德勒心中暗喜。从琪亚娜被陛下招去那一刻，他便在暗暗观察着，此时见侍卫向这边走来，心中更加笃定了：『陛下定是看上这女娃，想要直接招入宫中做皇妃了——我冰风世家呼风唤雨指日可待了。』
那名侍卫走到近处时，费德勒微微欠身行礼道：“阎团长早。”
“费大臣早。”阎砺躬身回礼，接着拿出钱袋道：“陛下看中冰风世家一名亚奴，命我前来交易。”
『亚奴？该死，这可是选妃。哪个不长脑子的家伙，连亚奴也拉过来充数。』费德勒赶忙微笑道：“阎团长请稍等片刻，我替您去了解一下情况。”
“有劳了。”
冰风世家的现任族长名叫「普罗德·冰风」，这次摇号选皇妃就是由他亲自带队。费德勒腆着肚子穿过人群，挤到普罗德身旁，将手遮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普罗德闻言脸色一沉：“怎么会有亚奴——她怎么会跑到陛下身边去的？”
“陛下刚才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她，便把她招到身边去了。陛下的母亲是亚人，从小又被寄养亚人世家，第一皇妃阎灵儿也是亚人。”
“你的意思是陛下真动心了？”
费德勒点点头：“我有十成把握。”
普罗德像身边的手下道：“快去给我查查那孩子是谁带来的。”
费德勒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现在查到又有何用，陛下已经张口要人了。若这小丫头不是亚奴，将来必能成为我冰风世家呼风唤雨的利器。”
普罗德脸色铁青：“我们若死不承认呢？”
“欺君可是重罪，万一暴露了——谁来担？”
普罗德眼中透着阴狠：“当然是那个将亚奴谎报成世家子弟，妄图蒙骗皇恩的奴隶主。”
费德勒阴笑着点点头：“好，成大事者不惜小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