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依恋本能
墨峥转身将门关上，得意道：“母上大人很不擅长与人亲密。”说话间走到桌边拿了块糯米糕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灵儿也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慢点吃，别噎着。”
墨峥将糯米糕咽下，喝了口水道：“不擅长与人亲密，一般有两种表现：其一是不擅长主动向他人寻求亲密，其二是不擅长拒绝他人的亲密要求。母上大人两种都占了。”
“然后呢？”
“人都是渴望被理解的，母上大人也不例外，但她很不擅长与人亲密，这与她的内心孤独有关。”
“因为不擅长亲密，所以内心孤独？”
墨峥点点头：“是的，而内心孤独也会促使她越加难以与人亲密。这是一种负性循环，在我前世十分常见。”
“你前世不是已经有心理学了吗，怎么还会十分常见？”
“你是不是觉得，我前世的人类同胞们，个个都像我这样暖人贴心啊？”
灵儿想了想：“不说个个都像你一样，七八成应该是有的吧。”
墨峥遗憾地摇摇头：“虽然心理学研究成果喜人，但很多实质性问题并没有迎刃而解。大多数人都是很愚蠢的，很难从历史或教科书上吸取经验教训。真正能使人心智发生变化的经验几乎只来自其亲身体验。你看我现在这么贴心暖人，其实我前世25岁之前都和母上大人差不多。后来我有幸成为心理咨询师，并在同行的陪伴支持下，才成长到现在这境界的。即便是从业的心理咨询师中，也有很多误入歧途者，更何况那些整日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外行人。所以‘七八成像我这样的’是真没有，能有个两三成就很不错了。”
“那我可真是捡到宝贝了。”灵儿拿起一块糯米糕递到墨峥嘴边。
墨峥一口将糯米糕吃下，得意道：“那是当然。”
灵儿叹了口气：“看了你写得那些书，我本以为那是个太平盛世呢。”
墨峥再次摇摇头：“太平根本谈不上，盛世也只有一小撮。落后国家的疾苦暂且不论，即便是发达国家，也存在诸多问题。「重大疾病发病率」与「离婚率」逐年增高，「酒精依赖」、「药物成瘾」，甚至是「婆媳矛盾」、「劈腿出轨」……等等，都与「糟糕的亲密关系」脱不了干系。”
“这亲密关系居然这么重要？”
墨峥点点头：“人们常说「幸福的爱情千篇一律，糟糕的爱情千奇百怪」，其实说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亲密关系。”
“你的意思是：爱情的本质是亲密关系？”
墨峥点点头：“这样理解倒也没错——你觉得人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情窦初开时的暗恋？”
墨峥摇摇头：“很多心理学家认为：人的初次‘恋爱体验’其实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对象就是婴儿的主要照顾者，通常是亲生母亲——我们称之为「依恋」。”
灵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弱声道：“那你的依恋……”
墨峥点点头，微笑道：“我刚满月就离开了母亲，而之后的十多年里，我们每天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我感到孤单害怕时，也都是你抱着我，给我温暖和安慰。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的依恋对象和初恋对象——都是你。”
灵儿想起墨峥写的书，红着脸问道：“这算不算‘恋母情节’？”
“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但对我而言完全不成立。”
“为什么？”
“我可是有前世记忆的穿越者，虽然人格多少会受早期依恋关系影响，但我的心智化水平很高，界限也十分清晰。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是清清楚楚地将你当做未来老婆看待的，所以这恋母情结自然就不成立了。”
“好啊，你终于承认是你先赖上我的了。”灵儿一脸得意。
墨峥红着脸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反驳之语，干脆耍起了无赖：“我就赖定你了，怎么啦。你爽都爽过了，还想退货不成？”
灵儿笑眯眯地摸着墨峥的头：“不退不退，你这么好，我才舍不得退呢。”
墨峥憨笑：“嘿嘿，那我就安心了。”说着将整盘糯米糕拉到自己面前，大肆咀嚼起来。
灵儿独自沉思了一会儿，神色渐渐低落下来。
墨峥赶忙灌了口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握住灵儿的手，关心道：“有心事？”
灵儿微微伤感道：“听你说完这些，我突然觉得母上也挺可怜的。她辛苦怀胎十月，忍着剧痛把你生下来，在冰冷地窖中一个人孤零零躺了十二年。好不容易一觉醒来，却发现亲生骨肉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势同水火。”
墨峥闻言走到灵儿身边，将她轻轻抱住，心疼道：“你怎么会是外人，你可知道——你究竟对我有多重要吗？”
灵儿将头轻轻贴在墨峥额上：“嗯，我知道的，但生下你的人毕竟是她。若没有她，我也不会遇到你。我本该感谢她才对，可我却把你偷走。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沉甸甸地往下坠……我好怕，怕有一天……她会把你要回去……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眼眶泛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墨峥低声慢语道：“我懂，我懂……其实我也常常害怕。害怕我穿越到这里只是个梦，害怕有一天梦突然醒了，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你却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找遍大街小巷，找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找不到你……怎么也找不到你……”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眼泪夺眶而出，二人紧紧相拥，泪水顺着面颊交融在一起。
良久，墨峥最先止住哭泣，温柔地抚摸着灵儿，柔声道：“宝贝别怕，我一定会让母上心甘情愿地成全我们。”
灵儿揉掉眼中的泪水：“真的？”
墨峥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渍：“我向你保证。”
灵儿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灵儿捧着墨峥的脸吻了一会儿，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伸手在探墨峥的衣兜间来回摸索。
墨峥会意，将炼甲核心轻轻塞到灵儿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