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可玉墨宸的白色狐裘之上竟然未曾染到一丝鲜血，他在马身上翻转俯身，马术超群，让顾天岑自愧不如。
就在这时，敌将的人狠狠的在马腹上捅了一刀，鲜血四溅，黑马痛苦的朝着地面翻去。玉墨宸急忙狠狠一拍马背，借力跃起，在空中看着黑马望着自己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喊道：“黑莲！！！！”
那一瞬，黑马的眼中溢出了泪水，它看着自己的主人，甚至想要从地上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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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么痛，它已经毫无办法了，所以只好哀鸣，让主人听到自己的不甘，让主人知道它还想要和他一起征战沙场。
“黑莲……”周围都是想要取他命的敌将，他却将唯一的兵器丢到了地上，跪在马儿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它的名字。
黑马看着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头扬起来，伸出舌头在主人手心舔了舔，示意他不要难过。
那一刻，玉墨宸真的以为自己的爱马还有救，破涕而笑，那个笑容看起来纯真极了。可是不过多久，他的笑容就僵滞在了嘴角，黑马拼命抬起来的头毫无力气的砸在了地面上，那双眸子还残留着泪水，可是已经没有了任何色彩。
玉墨宸的神智再也无法清醒，他拿起剑几乎是飞身而起，那一头的青丝在风中狂乱飞舞，手中的长剑一遍又一遍的击杀着周围的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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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染了他一身，甚至溅进了他的眼睛里，顺着眼泪滑下，成了血泪。
“疯了，疯了！”顾天岑拿着剑不断的往后退，向他逼近的人像一个从地狱来的阿修罗，那带着怒火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活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顾天岑身后的敌将不断的涌上去，刺伤了玉墨宸的手臂，砍伤了后背，可是他依旧毫不退缩，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不断挥舞手中的长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顾天岑。
不再像之前那么猖狂，顾天岑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咽了咽口水，几乎是两手拿剑朝着玉墨宸跑去。
然后那种入肉的感觉却让他有了把握，再次往前一推，几乎是刺进去了一半，他抬起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玉墨宸，大笑起来，“看吧，我就知道，上次输了，我这次不会再输。”
玉墨宸踉跄了一下，冷眼看着他，突然握上了他的手，钳制住他，迅速将手中的长剑从顾天岑的天灵盖上劈了下去。
脑袋，裂成了两半，耷拉在肩膀上方，神经还未完全坏死，顾天岑竟然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手浓稠的血浆让他吓得心跳突然停止，硬生生的向后跌去。
完全没有支撑的玉墨宸迅速朝后倒去，却听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碎成了两半，但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形。
他眼中的怒火开始慢慢熄灭，片刻已经宁静如水，将顾天岑的剑从腹部拔了出来，撕裂了一块破布绑上，这才转身朝着成堆的尸体走去。
昔日与他谈笑风生的将士们，此时全都面露死色，鲜血已经将雪染成了红雪，温热的血液将雪堆融化，变成了一股小溪，不知道要流往何处。
玉墨宸的步子慢慢加大了，到最后趔趄着小跑起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慌张，颤抖的唤道：“逸舒，逸舒……”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他跪在堆成一座小山的尸体前，欲哭无泪。
最后终于心力交瘁，仰面倒去，晶莹的雪瓣又洒了下来，很快，便将他淹没。
死寂的巷子里，有一抹人影悄然出现，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沉痛，急忙将雪里的人抱了出来。
看见那深深浅浅，规则不一的伤口时，逸舒急忙将手放进嘴里咬着，无声哽咽，“为什么，你不会不知道的，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但怀里的人已经无法回应他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做了多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如果怀里的人无法醒来，那么他一生一世也无法原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