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寒正在院中伺弄那盆白蝶兰,魏清泓便带着人来了天阑居。
他带来的,正是当日留在东宫的探子,名叫清影。
清影跪在地上,向江千寒详细叙述了当日之事,并提到余氏身边有一会功夫的婢女,名唤辉雀,是“沉渊楼”的人。而当夜随余氏去青芜殿放火的,便是她。
江千寒听完,淡淡说道:“不用管了,只要此事与我‘小楼寒’无关,其他的随他去吧。”
说完,她看了眼清影,见她身上伤痕清晰可见,便道:“你且起来吧,日后便留在我身边。”
清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楼主……”
江千寒笑了笑,“以后叫我秦姐姐。”
清影看了眼魏清泓,似乎在征求他的意思。
魏清泓点了点头,说道:“楼主有意栽培,你以后便留在天阑居,听候楼主差遣吧。”
清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伏在地上未动。
江千寒向韩蓦道:“带清影下去清理伤口,另外让留香做些吃食送过去。你明日带清影上街一趟,给她置办些衣物。”
韩蓦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师父……我可是男的唉……”
江千寒瞪了他一眼,“男的怎么了?以前不也常陪我逛?”
韩蓦咬了咬嘴唇,心中腹诽道:那还不是因为师父你是个路痴……要没我跟着,连家都找不着。
两人出了屋子之后,江千寒让魏清泓在旁坐下。
“你觉得这事,会是‘沉渊楼’的人做的吗?”
魏清泓思索了下,摇头道:“不会。‘沉渊楼’楼主柳星沉,听闻这人性格怪诞,做事全凭心情。但是定下规矩,有三不杀:孩童不杀,老人不杀,妇人不杀。这些年,唯一杀过的妇人,便是当年祸乱南疆的毒妇——花娘子。”
今日已是腊月初九,晴朗了几日的天,在夜幕落下的时候,又飘起了雪。
江千寒伸手,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半晌没有说话。
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事是“沉渊楼”做的,柳星沉虽与她未曾谋面,但之前却与“小楼寒”有过一次结盟。柳星沉这人做事周全,且极为公道。即便是接了任务查秋晏,又或者其他,也不至于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出手。
秋晏一计成,秋婓大怒,赤羽军的人在南宫翎的带领下明察暗访,找寻秋云逸心存不轨的证据。
秋云逸早料到会如此,只让秦牧和余初九吩咐下去,让自己的人最近不要有动作。
这个时候,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他人要拿自己的痛脚,没道理自己要往上撞。
赤羽军的人监视了瑜王府几天,没有丝毫的线索,而外围的人,更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南宫翎将所有的消息禀告秋斐,并言道:“瑜王近日,除了在王府之外,便是在春归园,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秋斐恼怒,手紧紧地攥着那一沓的奏章,声音低沉,“查,继续查!”
他心中恼火,却也不想逼得太紧,如果秋云逸真的要反,这秋溟国的江山,那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秋斐略微沉思了下,又向南宫翎道:“去宣瑜王进宫。”
南宫翎领命,迅速退了下去。
秋斐召秋云逸进宫,无非是想探探他的口风,哪成想秋云逸进宫之后,话里话外无不在替自己那未出世的侄孙惋惜,甚至还请秋斐一定要严查,找出幕后之人,未曾替自己辩解半句。
这下,秋斐更加怒了,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等南宫翎那边尽快拿到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