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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对不起


第二章移位的挂画r

第四节r

这幢楼的物业是被一个叫泓泰的物业公司承包的,物业经理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段。他听完庄岩的叙述后,也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小区治安是非常好的,很少发现盗窃现象。”但他还是吩咐手下调出了监控录像。r

画面上显示着这3天来出入该小区该幢楼的业主和陌生人,经过一个个细辨,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r

这幢楼是典型的“包”字楼,一共住着146家,有些业主独来独往,一年半载也不露个面,物业公司的人也认不清楚脸。从监控录像上看,大部分业主都是下班时间泊完车后再次出现在楼门的对讲门前,面孔多次出现过。r

其中傍晚时分有3个人面孔较生,行为也比较奇怪。一个是20多岁带眼镜的小伙子,他频繁地上楼下楼3趟,其中3趟的时间间隔不到5分钟。还有一个是一头玫瑰金发的20多岁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丽,没看见她开车来,但走的时候确是开车走的,她在这幢楼里大概呆了20分钟。r

还有一个是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穿戴打扮像个导演,背了个大包,还拉了个拉杆箱。当走到停车场去开车时,好像发现车钥匙找不到了,于是把背包和拉杆箱的东西统统倒出,找了个遍,最终还是没找到钥匙,郁闷地拉着箱子步行离开小区。他包里的东西有光碟、合同之类的文件,还有许多女人的衣服,光是胸罩就有几十件。r

“这三个人好像都不是我们楼上的人啊?”看了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毫无头绪的庄岩也有些恍惚了。r

“年轻人,你如果被盗了,应该及时报案啊!在这里看录像,即使你怀疑人家,你也没有调查和盘问的权利!”段经理显然对庄岩和尚海产生了反感,因为在这种小区,打探和盘查住户隐私是很严重的事情。r

“报案?怎么报案啊?我说我家里有鬼,把装饰画移位了。”出了物业公司,庄岩忿忿地拿了块石头朝花坛里掷去,只听见一只猫喵的一声朝西边窜去。r

这些日子以来庄岩承受了不小的煎熬,先是莫名被炒就让他怒火中烧,可是区区裁员的小事也无法去警局报案,说什么呢?人家只会以为这人失业了前来警局滋事。如今又碰上了这么一桩莫名其妙又窝囊万分的事,庄岩真是一腔怒火无从发泄。r

此时夜晚的秋风沙沙地翻动着棕榈树的叶子,有几只萤火虫在尚海面前一闪而过。远处的天际,一轮新月缓慢从云层里钻出来,只几秒钟的工夫,闪着黄色的磷光,立刻又像尾鱼一样钻进浮云中去。于是烟雾般的云影落到了小区内的花草上,落到了郁金香的花蕊上,落到了庄岩黯然神伤的背影上,洒下一片朦胧的银光。r

佟苓在晚上9点的时候也来到了庄岩的家,今天她穿了一身米黄格子的套裙,谙熟国际流行趋势的她知道今年重返格子风,意大利的设计师让更多的朴素格子有了时尚的市场。r

“怎么样?查出点什么了吗?”佟苓好像没吃饭,当庄岩递给她酸奶的时候,她一把就接住了。r

“录像看了好几遍,个个衣着光鲜,哪个也不像是窃贼。”尚海刚剪了头发,短削的头发衬出了他有些发福的脸,这个男人和佟苓一样大,但是模样稍显老城。可是佟苓说刚刚好,她喜欢这样的。r

“其中有3个人我觉得可疑,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留了一头玫瑰金的长发。”庄岩一边说着,一边给佟苓指了指那副像鼻子朝下的挂画。r

“玫瑰金的长发?”佟苓听到这个词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碎片,那天雨夜从庄岩家借衣服走的时候,在小区里也碰见了一个玫瑰金长发的女人。r

佟苓刚想说点什么,扭脸才发现庄岩和尚海起身去了餐厅,大概是尚海觉得三人都没吃饭,他准备做饭,于是拉了庄岩去熟悉厨房。r

再扭头过来的时候,佟苓突然发现放在电视柜旁的一个台灯罩子上冒出了烟,这烟不大,很小很细,不留神根本发现不了,佟苓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近前。r

这是一款宜家买的米色台灯,灯罩是雅克力的,圆柱形的灯身上有凹凸不平的花纹,远看好似微缩的图腾。烟雾从朦胧的灯罩里面袅袅升出,在这个面积60平米的客厅里,周遭没有一丝声响,一丝恐惧的气氛笼罩其中,佟苓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她的心里也敲起了鼓:怎么好端端的台灯会冒烟啊?r

再抬眼看了看头顶那7面条形镜子,佟苓不免吸了口凉气,那些红唇横七竖八地躺着,杂乱的样子好似吃了什么迷药。而那只魅惑的“鬼眼”大而狰狞,空灵地被那些黒黒的长睫毛包围着。r

定了定神,佟苓还是把脸探进灯罩里面去,可是什么也没发现,烟雾依旧从灯罩中婷婷飘出,好像聊斋里女鬼下凡前的前奏。“真是见鬼了!”佟苓干脆伸手把台灯关了,接着使劲把灯罩拔了下来,这时才发现有一个丝线缠绕的标签被折叠后压在了灯罩里面,由于通电产热以后,标签被烤糊了。r

“庄岩,你们家怎么买完台灯,不拆标签啊,差点着火呢!”佟苓拿着那只已经被烤糊的标签走进了餐厅。r

“什么?哪里来的标签?”庄岩很吃惊。r

“台灯里面的啊!”佟苓的茫然,有如刚刚进了厨房的尚海,几乎想要的什么都找不到。r

“这个台灯买了2年了,怎么可能不拆标签呢?”庄岩拿过标签回到了客厅,他仔细把台灯罩子取下,反复看了又看。r

“一定有人来过我的家,一定!”恐惧再次在房间里蔓延。r

“怎么回事啊?”尚海正在烧粥,举了个大汤勺也来到了客厅。r

“就是这个台灯,原来在我卧室放的,现在突然跑到了客厅。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所以也没有再移动它。但是这个标签是折叠后放入台灯的,没有哪个忘了拆的标签会是折叠放进灯罩里的,那就是说有人故意在台灯里放了标签,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庄岩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喊着,大概是嫌热,他脱了身上的一件开司米毛衣,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紫色衬衣。脱掉的毛衣被用力一扔,划成一条弧线落在了沙发角落的一盆橡树上,一片单薄的叶子孤零零旋转着,盘旋而下。r

曾经几何,佟苓也觉得庄岩是个优雅挺拔的男人,干净得一尘不染,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家的厨房如此干净,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把紫衬衣穿的那么有味儿。可是现在全变了,庄岩身上那格里高利派克的优雅一点一点消失殆尽,面前的这个男人吸烟、酗酒,凌乱骄躁。r

“我前2次来你家的时候,看见对面有个男人总向这边偷窥,好像还用夜光仪望远镜照这边。”佟苓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说着。r

“对面有个得抑郁症的男孩,总爱拿夜光仪照这幢楼,我知道的。”庄岩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大海里的一叶水草。r

“原来你知道啊。”佟苓不再说话,此时那个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红点褪去了神秘的外衣。r

“佟苓,你们赶紧帮庄岩找份工作啊!”尚海端给庄岩一杯水,这个男人心眼特别好,他看不下去庄岩自己糟蹋自己了。r

“我不找工作!我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即使他是鬼,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这声音在诺大的客厅里震耳欲聋。r

天花板上的红唇镜子似乎也遭受了惊吓,她们纷纷软下了身姿,病怏怏的,好像被人弄伤了身体。r

“吃粥吧。”尚海总是在恰当的时候说不恰当的话。r

三个人在各自的沙发上坐着,面前的粥谁也没有动。r

突然,庄岩端起了粥,来了句:快吃!今晚要去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