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玫瑰金假发r
第六节r
次日清晨,佟苓来的很早,她坐在休息室喝了杯咖啡。这里自从上次赵晓洋制造的“冰箱红色小刀”事件后,人气一直很寡。r
佟苓在等遥遥,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她的人,陈安徽拿着咖啡过来的时候,佟苓问了一句。r
“她今天请假了,好像昨晚酒没醒。”r
一上午都是忙乱不堪,佟苓在路过李副总办公室的时候,对方叫住了她。待到她出来的时候,才觉得这真是个好消息。r
原来领导告诉她,总部要提拔一名副总助理,主抓销售和产品业务这两块,她的名单已经被报上去了,估计1个月后就会正式任命。r
佟苓是个低调的人,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这个消息被她掩藏了。一个有素养的员工,应该是一个各方面都稳重的人。r
桌面上散落着佟苓的设计图,这一季的饰品刮起了复古风,这条名为“巴黎浪人”的项链有着油画般奔放的线条,细致典雅的异国情调设计,不觉间给人带来了优雅的视觉品味,恍惚间还有一种希腊女神的美。r
“佟苓,老总叫我过去,帮我看下豆豆好吗?”同事李文佳是一个单亲妈妈,去年移民国外的丈夫刚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短短一年间,这个女人就老了许多,言语措辞和服装打扮显然和这个公司不搭调了。r
佟苓抱过了2岁的豆豆,要知道把孩子带到公司是违纪的,可是发了烧的豆豆幼儿园不收,李文佳只能迎着头皮带她来上班。r
豆豆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旋转了很久还是掉下来了。“豆豆,千万别哭啊,阿姨和你玩游戏好吗?我们来玩太阳公公和玫瑰花姐姐的游戏好吗?”r
佟苓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刻有玫瑰花的图章,应该是佟苓设计图纸时的道具。她轻轻地在豆豆的手背上盖了一下,一朵红色的玫瑰花跃然纸上,豆豆破涕为笑了。r
“来,这只手上再盖一个太阳公公吧?”说话间,豆豆手上已经出现了2个太阳公公。豆豆觉得很神奇,不停地摸着。r
佟苓模仿着太阳公公的声音说:小朋友们,太阳公公来了,所有的鲜花都盛开了,春天好不好啊?r
“阿姨,说的真好。”豆豆拍起了小手。r
15分钟后,李文佳从副总办公室回来了,她的眼圈有些肿。r
“怎么了?文佳。”r
“没事,佟苓,我要走了,多保重吧。”李文佳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文件。佟苓的办公室是在一间大办公室中隔出的一个单间,外面有4、5个人在办公,大家面面相觑地看着李文佳。佟苓突然明白过来了,李文佳被裁了。她的心骤然一紧,看来这个年关,似乎还要有一场风暴。r
豆豆被妈妈抱走了,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那个手背上的太阳公公也展露着笑颜,可是生活并不是每天阳光普照,太多的风雨充斥着人生。r
这个中午佟苓没有一点胃口,她草草吃了一碗云南米线。在附近书城逛街的时候,突然有个男子摘下了头上的棒球帽拦住了她。“靓女,我们聊两句。”r
还是昨晚那个黑衣男子。“你总跟着我,有什么事吗?”佟苓脸上的郁色,像墨样浓。r
“我把你的百合花耳环还给你,你好像还没说谢谢吧。”r
佟苓一惊,把手上的书赶忙放回了架子上。“你还给我的?在那间西餐厅?你跟踪我?”r
“那个雨夜撞掉你文件夹的,也是我。”r
“找个地方聊聊吧。”黑衣男子的汽车钥匙上,挂了一个旋转的魔方,里面由于电控的因素,那个魔方不停地在佟苓面前旋转着,转得佟苓仿佛进了杂技院。r
“你是个女人吗?你到底是男是女啊?”在黑衣男子的车里,佟苓紧张地望着他。r
“我是男的,可是撞掉你文件夹时,我是女的。”r
“天啊!你究竟是谁呀?”佟苓好似看见了恐龙。r
“我是那个找了庄岩很多年的人。”黑衣男子的声音幽长深远,好似2000年前丝绸之路上的驼铃。r
“你为什么要把耳环还给我?”r
“因为我想告诉你,那个男人不能交。”r
“他为什么不能交?”佟苓没有说出自己和庄岩不是恋人的话,她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所以急需答案。r
“他是个负心又负债的人。”r
“他负什么债了?”佟苓紧追不舍。r
“你们为什么要去直觉酒吧?为什么还要跟人家说你们没孩子?”黑衣男子突然转了话题,好似一个垒球手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向。r
“天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们的,你还知道些什么?!”惊恐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在佟苓身上。r
“我还知道庄岩家的一切摆设,进门是客厅,客厅的天花板上有7面条形镜子,镜子里面镶着红唇。玄关处摆着一个大鱼缸,里面的金鱼叫水泡朝天,一共7只,客厅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泰国象的挂画,庄岩还收到了一封邮政快递……”r
黑衣男子自顾自地说着,佟苓感觉异常寒冷,虽然今天的气温不算很低。她想给庄岩拨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又怕暴露了什么。r
“对不起,我该上班了。”佟苓开门下车,那个声音依然响在背后。r
“那个男人不能交——”r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佟苓完全被庄岩的介入给搞糊涂了,这个男人像一只闯入鹿群的狮子,破坏了森林所有的生态平衡。r
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佟苓看见了遥遥。r
“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下午又来了?”r
“没办法,陈安徽催着要策划案。”遥遥摊开了手,今天她又换了一套“彩云飞”的彩甲系列,远望,指间真的有红云流连往返。r
“我问你,那天你拿了玫瑰金假发和那件绿裙子后,是不是去了庄岩家?”佟苓把遥遥拉在了一张海报后面,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和庄岩还有联系。r
“是呀,你怎么知道?”遥遥睁大了眼睛,眸子上有蓝色的眼影。r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r
“我想去,干嘛需要理由?”遥遥又恢复了那幅大大咧咧的样子。r
“就没有别的原因?”佟苓的声音,透着不死心。r
“哎呀,你怎么了?干嘛问这些?”r
“你快告诉我啊,很重要——”r
“那个装假发的袋子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穿戴它去见心上人,一定会有爱情惊喜。”r
“啊!所以你就去了?!”r
“对,我就去了。”遥遥疑惑地看着佟苓。r
“结果呢?是不是有惊喜?”r
“没有啊,我去给庄岩介绍新工作,可他根本不感兴趣。”有淡淡的哀伤,笼罩在遥遥的眉尖。r
“哎呀,庄岩家进贼了,贼把他的挂画给移位了,他正在到处找凶手呢。”r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没有去移动他家的画。”遥遥不以为然。r
“是,我相信你,问题是监控录像上也有一个玫瑰金假发的女人,频繁出入庄岩家的那幢门楼。”r
“你们怀疑我?!”r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我是想问你,你干嘛要带着那假发去庄岩家,还正好在那个时候。那个戴旭强不是很喜欢你吗?你为什么不答应啊?”r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庄岩……”遥遥转身走了,留下了落寞的背影。在她的字典里,大概感情是她最烦的事。r
那个下午,佟苓想给尚海打个电话理理思绪,可是脑子凌乱不堪,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给庄岩打个电话,问问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怕外面的同事听到那些“夜总会、人工受精、红唇镜子”等引起误会的字眼,猜疑她和庄岩的关系。r
时间整齐的走,烦恼无序的来。r
佟苓突然觉得茫然失措,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有一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哎呀,郁闷死了。”r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房产公司打来了电话,说是房子已经交工了,这几天就可以验房,验房时再交一个物业费和管理费就可以拿钥匙了。r
本来挺欣喜的一件事,可佟苓却没有丝毫的悦色,她的思维,漂泊不定,像一颗流浪的心。r
在停车场取出车子后,佟苓把车径直驶向了庄岩家,她要问清楚这个男人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