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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长门赋


一连几日,宫里已经传遍了我的笑话。皇后很失望,不再打发人来我这里,每日晨醒的时候,幸灾乐祸的妃嫔笑的更欢,毫无忌讳。德妃笑得尤其开怀,在她心里,我已经是彻底的不足为虑了。

梅雪很着急,每日都在四处打探皇上的消息,想为我谋个机会。

“梅雪,你放心,他日我真进了冷宫,也不会让你跟我受累的,到时候你还回到皇后娘娘那里。”我仔细的在脸上画了一朵莲花。

“美人,奴婢既然跟了你,自然是一心一意。”梅雪越发认真了:“主子们荣华了,我们做下人的,也自然跟着沾了光,若是失了意,我们也应该同荣辱。”

我放下了手里的笔,回头看着她,“你是不是认为我还有机会?”

梅雪笃定的点点头:“我听说,皇上近日经常派个小太监打探您的消息。”

“消息准确吗?”

“十分准确,我还听说,皇上最近时常在午后经过映月湖。”

我沉吟了一下,“你去取我的莲花裙来。”

松松的挽个堕马髻,不施粉黛,穿上莲花裙,这条裙子很特别像荷花一样,一层层错落相互交叠,旋转起来会特别好看,人如是花蕊,别有风情。

我令梅雪打探皇上几时路过映月湖,到了告诉我一声。梅雪满脸急切的奔了回来,“快了,快了。”

我走到阁后的水榭,那个小小平台伸入湖心,四边无遮挡,是观景的好地方。

我站在上面,击节而歌,轻歌曼舞,我唱的汉宫里那首闻名天下的《长门赋》,字字清晰,歌声会随着水纹慢慢传出,别有韵味。“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我远远的瞥见了在湖边缓步而行的皇上,飞速的转了个旋,莲花裙绽成一朵花,素手翩芊,妖妖娆娆如花一般。

一阵鼓掌声,皇上就站不远处,“青漪果然好舞技,朕不想来,都难。”我拜下身来:“臣妾午后无聊,所以跳舞打发时光,想不到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午后无聊,”他走进前来:“唱长门赋。想不到,你歌唱的也这么好。”

“谢皇上夸奖,臣妾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听别人唱过,今日想起,觉得很符合臣妾的心情。”我低下头。

“哦?”他抬起我的脸,“你真的那么想朕吗?”

“这后宫里面的女人,哪个不天天想皇上,哪个不天天盼着皇上,哪个不挖空心思希望得到皇上的垂青。”我笑的妩媚。

他看着我,有点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