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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来，帮我守住甘州。r
甘州被围后，李谢琰基本已经替代我管理甘州军务。r
萧统十分恼怒，对我道：“你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管理军务，小心他将来夺权。”r
我笑道：“若是以阁下之力守甘州，甘州只怕早就落陷，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r
萧统冷笑道：“谢喜梦，你是不是想做李夫人？”r
我冷冷道：“做什么夫人都比做萧夫人好。”r
萧统咬牙道，“娶谁做夫人都比娶你好。”r
“滚！”我用力摔碎手里的茶盏，茶水泼了一地，斑驳得像谁的眼泪。r
覆水难收。r
萧统走了，“凉州也需要防守。”r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走了，就别再回来。”r
他不回头，风里传来他的声音，“谢夫人，保重。”r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雪地里。r
大团的雪花扑面而来，落入掌心，融成一湾水。r
李谢琰走到我身后，柔声说道，“夫人，有我在，不必担心。”r
转身回望，他立在风雪里，一身血红的战衣格外耀眼。r
我默然无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会离开我，像他们一样。r
这是个漫长的冬天，城门外霍开疆的军队虎视眈眈。r
城墙内，缺衣少食。r
我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冰冷。r
李谢琰则像冬日里少有的阳光，永远自信蓬勃，充满春天的朝气。r
他让人给城墙上面浇筑冷水，不停地浇筑，让甘州成为一座冰堡，手脚无法攀爬。r
霍开疆十分沮丧，只得悻悻撤离。r
霍开疆撤离的那天，太阳难得露了出来，甘州城中一片欢声。r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身旁的李谢琰，觉得踏实。r
从未有过的踏实。r
那天晚上，我换上了许久未穿过的女儿装，葱绿韭黄，淡扫蛾眉，薄施粉黛。r
踏出房门时，我犹豫了片刻，转身回到房间内，洗掉脂粉，换掉钗裙。r
晚上用餐时，李谢琰忽然问我，“夫人为何不穿刚才那身衣裙？”r
我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火烧火燎——他竟然看见了！r
我低头，硬挤出一句话，“不合适。”r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个女子，穿裙戴钗再平常不过。”他觉得奇怪。r
我敛容道：“原来公子也瞧不上我这个女子。”r
“在下从未瞧不起夫人，相反，在下一直敬重夫人，令人佩服。”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灼灼，“在下也替夫人心疼，夫人高高在上，却连穿裙子，戴钗环的乐趣都失去了，不累吗？”r
心底一酸，竟有泪意。r
娘，你告诉我，以后我会怎样？是不是披着权力的皮，深藏自己的心情，像个男人过一生？r
我梦见了那个在我面前自杀的女子，她举着刀，对我笑，那笑让我毛骨悚然。r
她说：“谢喜梦，我诅咒你，一生都不会有人爱你。”r
我满身大汗，推开窗户，夜风吹来，仿佛有无数个身影晃动，阴狠地笑着，“一生都不会有人爱你！”r
我用力关上窗户，不爱就不爱！我不需要！只要有权利，高高在上的权利！没有爱又会怎样！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我还不是活到现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