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燕堂。r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为了怀念远在金陵的乌衣巷,为了怀念谢家。r
我在这里挂上所有谢家的珍宝。r
从江南运来从前谢家用过的檀木桌椅,摆上珍奇石刻,挂起兰亭序真迹。r
一切都如谢家大堂,我坐在高堂之上,父亲的位置。r
烦闷的时候,我时常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海棠,什么都不想。r
第三天,萧统和郑少鹰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萧统手臂搭在郑少鹰的肩膀上,头微微倾靠在他身上,笑得温柔,如三月春风。r
自我嫁他后,他从未对我如此笑过。r
他见到我时,略有些吃惊,敛了笑容,负手道:“夫人在此做什么?”r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一阵恶心,站起身来,冷声道:“我在想刺史大人在做什么。”r
“有什么事情?”他厌烦地挥了挥手,“你和少鹰处理就行了。不必告诉我。”r
我忍着恶心道,“刺史大人也太宽心些,可惜我不能替你接待上官。无法说明为何堂堂刺史大人变成一个女人。”r
“上官要来?”萧统略感意外,“来做什么?”r
“来表彰你,刺史做得好。”我歪过头,看了一眼郑少鹰。r
萧统很兴奋,“这么说会有赏赐?”r
“是的,会有无比珍贵的赏赐。”我拖长声音道。r
整个下午萧统沉浸在幻想中,他幻想皇帝赐给他几大车的金银珠宝。r
我看着他念念有词的样子,十分好笑。r
“夫人,”郑少鹰对我道,“何不对大人言明?”r
“让他幻想下也好。”我淡淡一笑,“你若说了真话,明天他可能都不会去受赏。”r
郑少鹰若有所思,“还是夫人了解大人。”r
“这么近和我说话,你不担心自己的名誉吗?”我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籣字。r
“兰花虚怀若谷,性情高雅,夫人心性似兰,不畏他人流言,下官佩服。下官决心追随夫人,为夫人效犬马之劳。”他神情坚毅,不知所说真假。r
但我觉得高兴,不论如何,他留在我身边,就很好。r
萧统接过那份赏赐的时候,十分沮丧。r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份赏赐仅仅是块牌匾。r
皇帝的亲笔手书,仅此而已。没有他所期待的几大车的金银。r
我在心里笑开了怀,萧统恨恨地盯着我,手中的牌匾差点落在地上。r
“萧大人,还不谢恩?”上官念完了圣旨,萧统却干愣在那里。r
我忙推了他一把,他才不情愿地说道:“谢主隆恩。”r
“怎么?大人觉得不满意?”上官收起了圣旨,对他说道。r
“回大人话,萧统乃是将官出生,又是初次为官,受到皇上的嘉奖,十分激动,不知如何表达,请大人勿怪。”我只能出声替他圆场。r
上官看我了一眼,有几分意外,不肯多言,连夜赶回邺城。r
“这个上官只怕回去后没什么好话,眼下皇上虽然赏赐的是匾额,可难保下次赏赐的不是毒酒,我们远离邺城,朝中又没有背景,很难不被人暗算。”郑少鹰忧心重重。r
“依先生之见,我们眼下该如何?”我还是习惯叫他先生。r
“听说大人的职位是淮阳王保举的,这些年大人与淮阳王没有什么走动,疏远了些,淮阳王十分有势力,自己的女儿又进宫做了皇后,何不将这段关系再续起来?”郑少鹰看着远处的萧统对我道,“这事情恐怕还要夫人费心了。”r
我点点头,此事攸关性命前程,若指望萧统,只怕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