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对我奉上的礼物非常满意，没有什么比兵权更能表明忠心了。r
权利，对于这个功败垂成的人来说，是甘美的药膏，抚慰他隐隐作痛的伤口。r
“我的儿子少卿即将到达敦煌，查杨国忠的罪证，必要时，还需夫人支持。”他笑眯眯地说，“夫人到时可不要推辞。”r
“世子来凉州，是凉州的荣幸，凉州上下会听公子吩咐行事。”我施礼道。r
“哪怕让你攻打敦煌？”他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眼睛却如刀般盯紧我。r
我心头一惊，他居然不死心！女儿送到皇宫做了皇后，还要觊觎那个宝座。r
容不得我犹豫，我若不答应，只怕还没出门，就会留命在此。r
“只要公子吩咐，凉州绝不犹豫。”r
他放下了茶盏，笑得舒心，“谢夫人，你果然是江南谢家最识时务的人，谢家男人都不如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读成了一根筋。哼，效忠，和老夫谈什么效忠，让他们去阴曹地府为皇帝效忠吧！只有权力才是让人效忠的！至于上面的人是谁不都一样！”r
我低头不语，谢家彻底败落，是我一手葬送。r
路过金陵时，我催车夫快马加鞭，不敢回望。r
嫉妒。我第一次体味到这个词，是在看见那个叫爱丽珠儿的舞姬的时候。r
那时，段家世子揽她入怀，眼神里有着令我动容的怜爱。r
从未有人这样注视过我。r
他们看我的眼神是鄙夷，是敬畏，是尊重，唯独没有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怜爱。r
不过一个半颜的风尘女子而已，竟会得到如此宠爱。r
男人所需要的，不过是个妩媚多情的女子，而非需要他尊敬的女人。r
至少，少鹰和他们不同。r
少鹰说过，女子不依赖男人过活，才活得有尊严。r
可我没想到，少鹰竟然对她行大礼，甚至对我都没有行过这样的礼。r
“她是公子最宠爱的舞姬，眼下我们得罪不起淮阳王。”少鹰对我解释。r
可我依然觉得嫉妒。她拥有我不能拥有的，还要掠夺我拥有的。r
数月之后，我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又见到同样的面容。r
只是这次在敦煌，这个男人是帝王。r
一起出现的，还有少鹰的尸体。r
霎时之间，天崩地裂，我很想不管不顾扑在少鹰身上嚎啕一番，可是萧统已经替我做了。r
我只好做他该做的事情，有时候坚强并非自愿，只是不得已。r
我扇了他一耳光，扇得他颜面尽失。r
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夫人当众扇耳光，是最大的羞辱。r
我做不了萧夫人，我也不指望。r
谢夫人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