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朝后厅移过来,我慌忙往外跑出去,幸好多年来的跳舞生涯,我的脚步声几乎可以没有声息。我刚退到关公塑像处,只见一只黑猫站在供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一时我和它四眼相对,只一秒,我便退到了后厅侧帘后。r
庄焕斌一出现,见是一只黑猫,不由长舒了一口气。r
他看着那只猫,左右扫视,我知道他疑心未除,因此一直屏住气息,生怕他发现了我的所在。r
他只看了片刻,可能觉得没有什么,自己太过敏感,因此又转回前厅去了。r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躲过一劫。r
但此刻,还不是我能长出气的时候,庄焕斌,早知他要反,可他竟然如此大胆向王猛示出,显然他已无忌口舌,且志在必得,这阳关离敦煌尚有70余里,敦煌离嘉峪关尚有300余里,离邺城,更是遥远,他要反,怎生是好?r
这个人,显然有野心,就算倾尽柔然兵力,若他能策动王猛造反,即敦煌三关失其二,然敦煌王手中兵力尤盛,且可从凉州、甘州遣兵。他若反,最多只能反了敦煌,对朝廷的影响其微,我怎能坐视他如此胡来?r
我想了想,再次回到屏风后,只听庄焕斌的声音道:“将军,你我同为前朝的旧部,今日今日,朝廷腐败,皇上宠小人,远贤臣。远的不说,你看这敦煌,原是边疆通商之路要地,如今,却被这个一无谋略,二无文韬的杨国忠所占,你看这佛法大会,原本五年一次,他上任后,竟以敬佛之由,便弄得四年一次,三年一次,二年一次,如今,倒变成了一年一次,不仅边疆民众过得极其艰难,现今许多商贾都已放弃敦煌,免遭其挖心剥皮呀!”r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王猛表情,见他眉头紧锁,也不言语。便又道:“庄某羞愧,若不是岳丈大人在朝中为我谋划,只怕庄某今日都不能在阳关称将,至于将军你,更不必言说,屈为副将一职,那梁钢不过是一名并州参将,如何懂得大漠边防守卫,事事全部依赖与你,还处处为难你,慕容白,他不公啊!他早就忘记当初是谁推他上的皇位,如今这边陲又是谁为他守得安宁,如今几次三番削弱我们的兵力,杨国忠不就养了个女儿送到宫中吗?他就坐得这敦煌王,他在任处处搜刮,富得只怕连宫里都比不上了。”r
“唉,”王将军长叹一声,“将军,你忧国忧民之心,王某佩服,如今看敦煌变成这样,王某也颇感痛心哪。”r
“将军,如今,国家不幸,百姓涂炭,我等身为七尺男儿,当是为国为民尽心的时候了。”庄焕斌的声音,听上去,义正言辞,我也不由得热血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