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很凄冷,我曾经在这片大漠上穿行,从未如此凶险。少卿已经晕了过去,r
不敢延误,撕开衣袖,紧紧地扎住他的伤口,抬头寻找清冷的夜空上的天狼星。绿洲,是我们唯一的希望。r
天大亮时,马已疲惫不堪,终于到了绿洲,放下他,拍马饮水。血水依然往外渗,幸好所伤的位置并不致命,削去了箭羽,我松了口气。用绿叶卷成水勺,舀了点水滴进他干涸的嘴里。r
此去敦煌尚有路途,单靠一匹马,两个人是不可能到的。太阳要起来了,马上沙漠将变的酷热无比,没有水囊,没有食物,只有等待路过的商队这里带我们离开,只是大漠里商队许久难遇。r
我在大漠里生活过,适应这样的酷热寒冷变化,只是少卿该怎么办?他身上的箭镞如果不能及时取出,必死无疑。r
离此地最近的只有阳关。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卿一咬牙,把他安顿好,回阳关。r
阳关的戒严比昨日严了许多,都在议论昨夜里跑走了一个细作。青漪进不了阳关,但是爱丽珠儿媚眼只轻轻一挑,阳关的大门就打开了。混进城里,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马是不能当了去的,只好再从操就业。r
放下乌云鬓,撕开严密的衣角,挑个面纱,在热闹的大街上开张了。跳西域最爱看的天竺舞,白皙的手和腿会随着舞动的节奏若隐若现,眼波流转,引人无限遐想。大把的铜钱和碎银落满了地上。r
收起满地的银钱,顾不得满身破衣,赶紧去购置了所需药粮,水囊,再抛个媚眼给卫兵,一路疾驰,奔回绿洲。r
少卿已经醒过来了,他看见我时笑了,赶紧喂他服药,他让我帮他把箭镞取出。r
我的手微微发抖,在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上浇上酒,狠狠地割下去,小心的取出箭镞,他咬紧牙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取出来时,他的脸色苍白的更厉害了。r
到底还是保住了一条命,我舒了口气。r
“你去了哪里?”他突然看着我全身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问我。r
“阳关。”无可隐瞒。r
他满脸惊异,我赶紧说:“放心,不过是卖艺而已。”r
“我真不该莽撞,害你落入如此田地。”他十分懊悔,我拍拍他,不让他多说话,拣点枯枝堆在他身边,取出火折子烧火。太阳又落了,又要冷了。r
滋滋的肉香到底还是能振奋精神,少卿吃了点肉脸色好多了。他告诉我,昨天夜里,那个柔然人是个细作。r
“柔然人与我们一向少有来往,前朝时常侵犯边境,抢我们的粮草,盐铁,丝绸,还有女人。到了本朝,暂无战事,只是偶尔有小股做乱。昨天夜里我们在客栈见到的那个柔然人,穿着一般,却配的是柔然贵族才有的怒刀。我一时好奇,就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和一个中原人在谈话,意图长安。后来,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就被追了出来。”他说轻松,我却沉重起来,信鸽那日和车子一起没了,无法传消息回邺城。更要命的是,粮草只够三日而已,如何到达敦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