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王华山的故事,公司里流传上百个版本。我并不想去探究,光听都很纠结,纠结得头疼。r
我拿着餐巾纸给她,说道：“西餐厅的餐纸算不算下等的？”r
她擦掉眼泪,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恨你,后来就变质了。我以为这种异样的感觉是恨。可我从没爱过,我不知道原来爱是跟恨一样的刻骨铭心。”r
我局促不安了起来,挠了挠头发站起来：“想吃什么？我去那边拿过来。”说完转身就去了自助餐那边。r
她后面的两句话,根本就像是表白。我的心脏,嘭嘭嘭的强烈跳着。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魔女喜欢我？先是有种兴奋得意的感觉穿心而过,可高兴了没几秒。我就慌了,她会喜欢我？以前我曾经感觉到一点,可我不敢确定。r
我想,她喜欢我,也局限于我的身体。无论是智商,成就,相貌,都不是吸引她的地方。这还不是跟苏夏的想法一样？r
我拿着食物盘子回来的时候,她要了两瓶红酒。打算长谈了……r
废渣服务员收拾了,换了桌布。上点点心,红酒。窗外灯光正美,音乐轻扬优雅。适合谈情。r
魔女端起高脚杯,浅浅饮了一小口。与生俱来的高贵,怎么看都不觉得饱。r
她端着另外一只杯子给我,说道：“别老是抽烟。”r
我张口欲要说什么。她截断道：“抽吧,抽死去吧。”r
我呵呵笑道：“你又不是我老婆,管那么多做什么？”r
我怕她等下又要谈起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之类的话题,问道：“魔女,你有多少钱？”r
魔女摆一下头,说：“谁知道。就是一串数字。”r
我自嘲的笑道：“我卡里也有一串数字。”r
她用手指轻轻敲着高脚杯杯底,问道：“你的钱是跟陈子寒共用的吧？”r
我呵呵道：“她是我妹妹,这没什么奇怪的。”r
她思索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买了新房？打算结婚？”r
我大笑了：“是啊,打算娶你进去呐。”r
她剜了我一眼,说：“我是在问你,你们买房是不是打算同居？”r
我不悦道：“能不能工作之外的时候,不用领导的口气跟我说话。”r
她瞪着我。r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没事没事,我就开开玩笑。你用什么口气都可以的。我们没同居啊,我都说了把她当妹妹干的……不是当妹妹看的。不不不……我是当妹妹看的。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友谊。”r
如果不是魔女借钱给我,子寒的房子,可没那么容易搞定。这对魔女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我们来说,十几万真的是很难找。r
魔女说：“打算还完我的钱,就考虑买房。再追求虹姐,是吧？”r
我乐了：“魔女,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很八卦了。”r
她说道：“我相亲很多次了。”r
我更乐了：“找到如意郎君没？我认识的朋友,都跟你配不上号的,要不我就介绍给你了。”r
魔女无奈说道：“从来都是看一眼就没了感觉,起身就走人。”r
我说道：“看一眼就有感觉了？还没说话就拜拜？”r
她说道：“第一眼都不喜欢了,还说话做什么？说话也是浪费时间。”r
我问道：“想找一个跟你一样的身份,难啊。”r
魔女说：“我不在意他有没有钱,什么身份。”r
我问：“你风华正茂,那么急干嘛？”r
她说：“我也需要有人疼的。我没你们想象中坚强。病了连一个安慰的电话都没有。”r
我开玩笑道：“你也会生病啊？”r
她注视着我,我也盯着她的眼睛。那颗碧绿的眼眸很撩人,搅得我心神荡漾。r
她说道：“我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r
我笑了：“我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对了,阿信,李靖他们都是我这样的人。你可以去试试跟他们相亲。但是我个人反对你去跟他们的。”r
“为何？”她问道。r
我说道：“你跟了其中某个人,谁还敢带你家男人出来玩啊？那我就等于牺牲了一个好战友了。哎,看你这么认真。难不成你还想真的跟他们相亲？”r
魔女说：“原来,你怕我像个母老虎管住啊？”r
我摇头说：“母老虎不怕,问题你是魔女啊。”r
她瞪了我一眼问道：“我有这么可怕？”r
我反问：“我们办公室的几个小姑娘说,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全身发颤。”说完我自己大笑了起来。r
她茫然的跟着冷笑一声,端起酒杯。r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钟头悄无声息。r
坐在车里,我送她回家。问道：“今天出来,什么也没拿？”r
她回答道：“今天在他的办公室,和他吵了一架。以前在我父亲面前,他发誓说会好好待我。以前的谦谦君子,转身就忘了自己的诺言。被他打了两巴掌。我父亲还在的话,他一定会保护我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r
我有点心疼,但我也很无奈。我是不可能保护得了她的。r
酒喝了太多,既想上卫生间,头又有点晕,眼睛也有点花。r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无意识的直开了过去,一辆从右侧过来的车子嘎吱一声一个急刹车吓了我一大跳。r
差点就被那车拦腰直撞了,我惊出一头冷汗。那车子还按了好几下喇叭表示愤慨。r
魔女盯着我半晌,说道：“你喝醉了。”r
的确喝醉了,今天开了好长路途的车。头有点晕晕的,喝一点酒下去,就醉了。r
她家小区离这儿很近,转过两条街就到了。r
在小区门口停车后,魔女却没下车。我看着她,沉默了好久。可能她还有话想说。r
“哎,到你家了。”我说道。r
她问道：“你怎么回去？”r
我说：“怎么回去？不是开车回去吗？”r
她说：“你这样的精神状态,怎么回去？把车放这里,打的回去吧。”r
我拒绝道：“我这样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的啊。”r
她握住了我的手,期期艾艾说道：“在我家睡。”r
我愣了半晌。r
挠着头说道：“我还是,打车回去。”r
“下车。”她赶我道。r
“那,我睡你这算了。呵呵,天那么黑,我……”我自己也对这个女人有所期待。r
把车放进车库,走出来后我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洗澡？”没想过要去她家睡,这辈子也不敢想象能进她的寝宫睡。洋洋得意的感觉油然而生。r
她走在我前面五米左右,居然还能听到我这声轻轻的自言自语。转过头来,回眸一笑百媚生,佳丽三千全跳楼。说道：“超市还没关门。”r
魔女在超市里,要了很多日常用品。只选贵的。r
我思索着,她这是打算让我常驻在她家了？究竟安的什么心呢？r
幸福来得太快,我无可适从。再者,你能想象眼前的她是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王总吗？她自己说了喜欢我后,好像在演着一场独角戏。r
她可能认为我接受了她？但是……我喜欢她么？我在问我自己,我喜欢过她么？我想……自从那一夜后,我从来不曾忘过。她这样的女人又是如何让人能忘掉的呢？r
只是一眼,便能终生记挂。r
有时我甚至会邪恶的幻想,假若她是我老婆。那么曾经的谁谁,谁谁谁们给过我的伤,无关痛痒。r
幻想之所以叫幻想,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
她结账后,走过我身旁轻轻扯了我一下。然后继续走了。r
我回过神来,买了一包烟。老板指了指货架上的杜蕾斯避孕套：“水果味,有颗粒的哦。”r
我指了指我自己：“还没讨到老婆的哦。”r
买什么套啊？买去套着自己打飞机啊。r
女人是大脑指使身体出轨,男人身体指使大脑出轨。魔女的思维可够清晰,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整。只能说,她真的是爱我了,这不是梦。r
“走啊!”她在超市门口对我喊道。r
事情发展太突然,没有预感的凌空而降。我还没有做好接住的准备。r
接住？想到这个词,联想到了非诚勿扰里葛优对舒淇说的话：接不住。是的,我接不住王瑾。r
在她家里,我看了看鞋架。会不会像苏夏那里一样,有留着给其他男人专门穿的拖鞋。r
没有。r
她从塑料袋里掏出刚买的拖鞋丢给我：“换鞋。”r
我穿上拖鞋,到处看了看。这里我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今晚,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来睡的？r
她打开电视机,说道：“喜欢欧冠吗？国际米兰的。”r
李靖猜得对,这样的女人。对于那种哭得稀里哗啦的电视剧不感冒。喜欢看体育。r
“你喜欢国际米兰？”我问道。r
“穆里尼奥。”她说道。r
“那个狂人的确有个性,跟你一样。”我笑道。r
她瞪了我一眼,去冰箱拿饮料了。r
我坐在沙发上,环顾了四周。魔女对职业和社会工作有着比家庭生活更大的兴趣。她的家居然也会一尘不染白净堂皇。r
“请保姆？”我问道。r
她回过头来说：“请过,没一个对胃口。就没请了。你要喝崂山绿茶还是爱尔兰咖啡,或者红茶？”r
“红茶是现泡的茶包？”我问道。r
她帮我泡了红茶。倒热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深邃得像一湖清水。美丽得直截了当。不经意间就会让我惊艳得不能自拔。r
她把茶递给我,坐在旁边看我喝。r
瞬间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这是现时吗？我不敢想象假如我跟她在一起后,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突然就有了摊牌的想法,我应该告诉她,我们两是不可能的。r
或许她并不爱我,只不过外表比鲜花光鲜,却比烟花寂寞。找我玩玩罢了。就像苏夏芝兰这些女子。我决定要把话挑明了。r
茶喝了一半,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她问道：“是不是不够冰？”接着起身拿几片薄冰放进茶杯里。r
“我进去那边房间铺一下你的床。”她起身袅袅婷婷的身影,让我很难把现在娇花映水的她与平日里那个大步走路,双脚交叉踩在一条直线上,目不斜视,长发飘飘,美丽而傲慢的王瑾想象成同一个人。r
宽屏液晶电视,这么大要三四万块钱吧。电视机柜和家具全都是豪华品。我逛过红星美凯龙,都没见过那么好的电视机柜。r
电视机柜上有几本家具介绍的,可能是她买家具时商家给的。我拿过来翻翻,和她的这些家具对照了一下。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