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两分钟,看着远远马路对面餐馆里虹姐坐着的位置,点头同意了。r
回到餐馆内,虹姐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四个荤的四个素的,还有一个乌鸡汤。她见我进来,冲我一笑,说：“怎么跑出外面去？”r
我说：“忍得不行了,也就不想找了,外面有一个公用卫生间。”r
她奇怪道：“外面有一个公用卫生间？我怎么不知道？”r
是啊,外面怎么有一个公用卫生间了？我们公司附近几条街,可都没有公共卫生间的啊,虹姐在这儿上了那么多年的班,她比我可是清楚得多。r
“额……嗯……那个……我是,我是……跑进一个旁边的店里,我跟那老板熟,就进了他们的店里上的卫生间。”我找了个借口。r
“是去取钱了吧？”虹姐扑哧轻声笑出来。r
我尴尬着呵呵了一声：“是,是吧。虹姐,你随便点,我请。”r
能和虹姐出来吃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公司里不知有多少饿狼多少男人无论精英还是精虫请她吃饭,她都极少答应。就是上面的领导也奈何不了她,据说她进来公司后,一路顺风顺水,某个男领导提拔她去做公关部的经理,虹姐回答说：“我无论做哪个职务,都不会答应出去陪酒陪吃饭,否则,一切免谈。”r
这样宁可被杀而不愿为升官受气的奇女子,在我工作生涯中倒是极少见。r
虹姐笑着看我说：“吃吧!我都付钱了,怕你两份工作太累,点了很多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这些菜或许不合你胃口,不过很补身的,乌鸡汤,腰花炒花菜,鸡蛋西红柿……”r
我心里温暖小波浪涌起一波又一波。在这个哪怕是夏天都心寒的城市里,居然会遇到对我那么好的女人,而且还是我的主管,虹姐。r
“怎么？你都不喜欢？”虹姐见我好半天不说话,有点紧张地问。r
“不,不是,只是很感动。”她何必那么紧张我,我不是她的谁谁谁。r
虹姐笑了说道：“别感动了,吃饭吧,你还要回去做清洁工作。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很有上进心,虹姐希望自己的手下,能有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下属。要是一顿饭,几句话,能收买多几个人,虹姐倒是挺乐意的。”r
我狠狠点了头,说：“虹姐,你对我真好,谢谢你。”r
她拿着汤勺给我舀汤：“汤要凉了,赶紧喝。”r
吃了差不多,虹姐问我道：“你现在是自己住的么？”r
我点头：“是,自己租来的小房子。挺远的。”r
虹姐说：“那每天上下班是不是很不方便。”r
“没办法啊,早上一早起来,晚上很晚回去。”我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r
虹姐问道：“吃饱了？呀,你真的够能吃的,要不要再加两个菜。”r
我尴尬地看着桌面,不知不觉中,把桌子上的所有菜风卷残云干光了。虹姐就要叫服务员,我急忙说：“不不不,虹姐,吃饱了!我怕吃不完浪费,所以硬撑着吃完了。”r
她吃吃笑了：“饱了就好。晚上还要做清洁工作,回去那么晚,你哪还能吃到你女朋友做的菜呢？”r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r
她疑问道：“怎么了？和女朋友闹关系了？”r
“没呢,没有女朋友。”我说道。r
我老爸老妈早就希望我能带个女孩子回家给他们瞧瞧,毕竟毕业也有几年了。不过呢,哪有那么简单,现代的女孩子,你要带回家,成,首先,你家是什么家？回家怎么回？坐车回去？坐车到了那儿,还没车开？那就算了吧,人家根本瞧不起你,带回家了回来就是一个字：分!r
要不怎么说这个社会很现实呢。r
所以,有的是偶尔去酒吧的一夜情,难有的是坚持得下去的真感情。真爱,都是建立在面包的基础上的,没有面包,何来爱情？r
虹姐一听我没有女朋友,好像很开心似的：“小伙子那么帅气,是不喜欢人家吧。”r
我歪着头,点上烟：“人家不喜欢咱,咱还没有具备承诺给予人家幸福的本事。”r
虹姐说：“唔,真不知道你们这个年代的孩子是怎么想的。”r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说：“唉,你又比我大几岁啊。”r
“大了差不多十年了。很老了。”虹姐醉人一笑。r
我翘起二郎腿,说：“不老,说句实话,虹姐无论是三十三年后,都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r
她娇嗔了一句：“油嘴滑舌的!”r
我呵呵笑了：“说的是真话。”r
两人静了下来,听着餐馆里的歌曲,她端坐着,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我叼着的烟说道：“上班的时候也见你抽那么多烟,不抽烟不行啊。”r
我倒是想戒,戒掉了烟,戒掉了酒,又如何戒得了压力。人的压力总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最大的莫过于是为了家庭和自己的未来给自己施加的压力,所有的压力只有一个‘钱’字能够解决。r
是的,我没钱,我没有地位,没车没房,不能下班了就开车去健身房,不能周末去度假旅游。我只能默默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小出租屋中,面墙思未来。r
我回答道：“饭后一支烟……”r
虹姐竟然打断了我的话：“早点见神仙。”r
囧……r
我愣了好久,才呵呵地,说道：“确实,有点贴切吧。”r
“少抽点烟,上班的时候,集中精力好好工作,下班了,就好好看点书学一些工作方面的知识。还有,好好休息。”虹姐真好。r
我说道：“谢谢虹姐的关心。”r
她看看手上的腕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做好手上的工作,别又落下把柄给王经理。你先过了这个月,下个月的话,我想想办法,让你转正。”r
“虹姐难道你不急着回家接孩子放学,或者煮饭给老公啊？”我试探性地问问她有没有老公和孩子之类的。r
虹姐一愣,笑着说：“谁跟你说我有孩子了？”r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是,猜的。”r
虹姐又说：“我有老公,没孩子。老公在别的地方工作。”r
难怪啊,那天去她家,也见不到什么小孩子用的东西和照片这些。只不过,为什么他们既然结婚了,那他们的卧室连一张结婚照都没有呢？想了很久,始终没敢问出来,算了,以后自然会知道。r
与她一边聊着一边走向公司的停车场,送她上了她的车,跟她挥挥手,才回到了公司,开始清洁工作。原本,公司请了大楼物业的三个清洁工,每天清晨过来把这边弄得干干净净,可是王瑾叫她们三个清洁工暂时不要来了,工资照样发。而我一个人要把这里搞干净,早上我不能来得那么早,毕竟没公车。也就只能晚上弄了。r
清洁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我看了看墙上的表,十一点钟,没事,公车十二点半还有。习惯性的摸摸口袋,才知道手机已经当掉了,还好,还有烟,点上一支,下楼,一个人走在孤单只影的街头。r
快到十二点了,天空点点繁星若隐若现的,霓虹灯给这座城市带来一份温柔,我走在大街上,享受着这份舒爽。想起今天虹姐的温柔,心里暖呼呼的。公车从身后超过去,在前面的站台停下,我急忙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翻找一元纸币。呵呵,别笑话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不,如果等不到下一班车,那就走几个钟头的路回家呀？我也想有这份浪漫,可我真的好累了。r
回到出租屋,睡得太早睡不着,早？早么？已经十二点多了,对于我这样三点钟才睡得着的夜猫子来说,的确挺早的,于是,点上一支烟,悠悠的打开了电脑。r
晚上上网,闲着没事经常去一个视频社区成熟男女频道情感倾诉房间聆听发生在各个城市的情感故事。之前有个女子,因为喜欢我的几张我照的树叶和花朵的照片,加了我,和我聊着天,也不算聊,她说话都似有似无冷冷冰冰,想聊就聊不想聊连个字都不回。r
我常常一个人出去旅游,当然,不是那种旅游发烧友,一说旅游就不能想到那些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倒是想去,可经济条件不允许,就是郊外走走,还有临近的一些郊外自然美景,感受那些美丽的风景,喜欢拍一些例如夏花或者秋叶的照片,配上一些‘黄了落叶,如同黄了的照片,青春悄然而逝’之类的文字发在论坛里边。r
接着某一个晚上,我闲得无聊,就在那个论坛里贴照片,一个叫‘流年似锦’的女网友评价说：照片取景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光圈用得不对,有些光影处理也不好。r
她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就给她留言,加了她的Q,经常和她聊了起来。聊了几个月后,她开始告诉我她的一些状况,说她是个公司的职员,业余爱好摄影。她问我是做什么的,我有些鬼使神差地说：‘城市里最低级别的打工者。’r
后来也偶尔的,经常聊几句话。r
聊了差不多三个月了,挺开心的,虽然她总是若隐若现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问她为什么要叫做‘流年似锦’,很奇怪的名儿,她说‘我喜欢,关你什么事？’r
之后,我就懒得理她,许久之后,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正在出租屋里喝着酒吃着饭,她说你为什么那么晚才下班,我说我的女上司变态至极,让我干两份工作,好痛苦。她发一个感叹号给我。r
而后,‘流年似锦’突然发视频给我要和我视频,我打字过去说我长得很丑,别看了啦。其实我是裸着上半身的。她说不用看我的脸,我惊奇地问她不看我的脸那开视频做什么,她说就想看看我的小屋。我点击了接受,我摄像头对着出租屋墙壁的一幅画,‘流年似锦’的摄像头对着她的胸部,她只是穿了一件T恤,胸部鼓鼓的,很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