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思量
“咳咳！……”一阵凉风吹过，小夏猛的咳嗽了两下，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感觉有发烧的情况，但是喉咙依旧是疼痛。
等到雷泽停下来之后，小夏请雷泽送自己回家，回到了小区门前，小夏跳下车。
“雷泽，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小夏克制住自己想要咳嗽的冲动，没有过多言语，转身离开了。雷泽也没有多说什么，跨上车，回家了。
刚刚打开家门，小夏就看见母亲正坐在客厅里面，一打开门，母亲就抬起头，和自己四目相对。
母亲显得很疲惫，很憔悴，她立刻站了起来，把小夏拉进了屋里，坐了下来。
“小夏，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妈妈多担心吗？”小夏母亲摸了摸小夏的脸颊，又蹭了蹭小夏的额头，把小夏抱在怀里。
小夏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对不起……”
“小夏，你吃过早饭了吗？先来吃早饭吧，妈妈热了一早上，一直在等你回来。”小夏的母亲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立刻让小夏坐下来，她转身走进厨房端出了一碗绿豆粥，小夏看见，母亲新买了一台电饭锅。
“妈妈，昨天……”地上已经被收拾整齐了，小夏欲言又止的问道。
“我知道了，小夏被吓到了吗？”小夏的母亲关心的问道。
“有一点，是房东吗？”小夏问道。
“不知道。”小夏的母亲摇摇头。
“那有没有报警啊？”小夏又接着问。
“没有，没有用的，我们损失的不多，报警也没有意义的。”小夏的母亲摇摇头，说道：“小夏，我决定搬家了，你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明天就搬走。”
“哦。”小夏点点头，一口一口的吃掉了母亲煮的绿豆粥。
第二天一早，小夏和母亲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叫来了一辆车子，将所有东西都搬到了上面，在上车之前，小夏最后一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屋子，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新家距离学校很远，大约要小夏行走一个半小时才可以到达，新家周围也没有其他学校，小夏的母亲也只好放弃了让小夏转校的念头，小夏并不知道母亲曾经想让自己转校，否则小夏一定会很不舍。
又一天过去了，小夏早早的起床，开始向学校进发，可是路程实在是太远，小夏走到一半就已经走不动了。没有办法，小夏只能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达到了学校。
这一天，小夏心不在焉的度过了学校时光，放学的时候，小夏的死党凑了过来，问道：“小夏，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搬家了。”小夏摇摇头，说道。
“搬家，你搬到哪里去了？”小夏的死党问道。
“别问了，好远的，我一想到我要跑回去，我就想死。”小夏摇摇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走到校门口，小夏顺着学校的西边一条路慢慢走着，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小夏回过头，就看见在一片阳光和树叶交错的阴影中，雷泽开着他的摩托车，飞速向自己驶来。
“小夏，你搬家了？”开到了小夏身前，雷泽停下车，问道。
“嗯。”小夏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朋友告诉我的，她和我说你搬去了很远的地方，叫我来送送你。”雷泽有点手足无措，他感觉小夏似乎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用了。”小夏摇摇头，“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也不是很远的。”小夏的话中带有了一点淡淡的疏离。
“可是，小夏，我送你不是更快一点吗？”雷泽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不用了，我妈妈如果知道了，会生气的。”小夏摇摇头，仍然拒绝了雷泽的邀请。
“那好吧，我先走了。”雷泽没有继续坚持，他转身骑上车离开了。
小夏看着雷泽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地平线上，才转过身继续走回家。越是靠近自己家，路两旁的人就越来越少，等到靠近自己家不远的时候，小夏发现身边方圆数百米都没有一个人，只有空荡荡的马路和路边的绿化带，两边要么是荒废的长满野草的野地，要么就是一些被遗弃的建筑物，比如马路两边的门脸房应该是即将拆迁，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搬走，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小夏莫名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强撑着回到家，吃完饭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小夏就发现了自己有些不对劲。
小夏有点头晕，脸颊还有些发热，早晨刚刚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小夏用冷水洗脸，刺激了一下自己的两边太阳穴，然后强颜欢笑的和母亲道别，去上学了。
夜里下过雨，地上有些湿滑，小夏小心翼翼的行走，仍然将鞋子弄得脏兮兮的，近乎湿透，双脚冰冷，小夏不敢再做停留，她一路狂奔，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下双脚的温度，来到学校，坐下来不久，小夏就觉得自己的双脚被“嗖嗖”的冷风给冻僵了，她不得不在地上跺脚，来缓和自己的不适。
就在这个时候，在黑板上书写讲义的数学老师突然回过头，扫射了一遍全班的同学，然后皱了皱眉头，转过身继续书写了起来。
刚刚数学老师回过头，将小夏吓了一跳，她的动作戛然而止，脚就那样悬空的放在桌子底下，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数学老师回过身去了，小夏才悄悄的放下了双脚，可是冰冷和刺骨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小夏狠狠的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教科书，将教科书的两边揪出了褶子，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跺脚，小夏轻轻的在地上跺起脚来，一开始是很轻的跺两下，再到后来就已经忍不住的发出声音来。
“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面，数学老师丢下手中的粉笔，转过身说道：“是谁在跺脚啊？自己站起来！不要逼我一个个问！”
“……”小夏听到了自己胸口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越来越快，几乎就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蹦出来。
“老师……”小夏低下头，刚刚准备站起来，低声的认错还没有说出口，她身前的人就站了起来。
“老师，是我！”雷泽站在小夏的身前，他挺直了腰板儿，说出了这句话。
“你干什么要跺脚，嫌我的课你听不进去吗？”数学老师很生气，他的两撇小胡子被气的一抖一抖的，十分滑稽。
“不是，脚冷，所以跺脚。”雷泽摇摇头，说道。
“老师，不是他，是他身后的女生跺的脚。”这时，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把小夏的所有心理防线全部击溃，她转头一看，正是曾经被雷泽叫出去过的男生中的一个，此时，他看见小夏在看他，竟然还对着小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张嘴做了一个口型：“活……该……”
“小夏，他说的是真的吗？”数学老师更加的生气了，“你们竟然学会顶包了吗？”
“我……”小夏站起身来，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头晕也越来越严重了。
“老师，就是我跺的脚，也许是同学听错了。”雷泽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小夏抬起头来，却看不见雷泽此时的表情，她猜不出雷泽是喜是忧，却只觉得一阵心疼。
“我管你们谁是谁，统统给我站到门外面去！”数学老师一挥手，将小夏和雷泽支出去，小夏和雷泽离开座位，站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教室里面，数学老师继续开始讲课，小夏和雷泽却无言的站在门外，小夏有些头晕，险些站不住脚，她遍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对不起，连累你了。”
小夏的声音很低，因为怕被教室里面听见，雷泽却仍然听的一清二楚，他摇摇头：“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上学的料。”
“可是，不上学……你又能干什么呢？”我又能干什么呢？
小夏问了雷泽这样一句话，同时也在自己心底问了自己这样一句话，如果现在就不上学了，我们能干什么？
雷泽没有回答小夏，只是莫名的沉默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小夏，小夏有些手足无措，继续说道：“我家里被偷了，我前天才跑出来的，可是我回去之后才发现，我其实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一技之长，也不可能去做一些高工资的职业，我还这么小，去打工也很难，如果我现在不努力读书，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小夏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掩面流泪起来。
“小夏，我……”雷泽有些惊慌失措，他没有想到小夏的心里话是这些，他现在也没有地位可以去安慰小夏，“小夏，那，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嗯？”小夏擦擦眼睛，抬起头来。
“小夏，我会让你幸福的，你告诉我，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雷泽的眼神深邃又迷人，表情认真，小夏仔仔细细的将雷泽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刻画在了心里，那双眼睛却挥之不去。
小夏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雷泽也尴尬的沉默了，他说道：“小夏，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雷泽，你这，算是告白吗？”小夏冷不丁的问道。
“这……”雷泽一愣，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刚刚也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
“雷泽，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对一个女生说出这句话，因为这会让她很伤心，比拒绝她还伤心……”小夏说完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的低头站着。
雷泽握紧了拳头，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