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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第三十九章:巧合


39,第三十九章:巧合

周末了,自然是要放松一下的,小夏却完全放松不下来,因为她的母亲,又要拉着小夏说一些事情了。

这件事情的缘由,就来自于小夏的年龄。

小夏今年十七八岁,出去打工还太小,可是如若再去念书,却对于家庭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哪怕小夏再大上一岁出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上不下,卡在年龄段中间,难以疏通。

有的时候,一岁,并不是简单的代表一年的时光,它更多的容纳了一个人对于世界的认知和行为能力的成长,这些东西,都是急不来的。

小夏有些坐立不安,因为母亲的话。

母亲说到底也不是那种市井小民,虽然不是达官贵族,但是一般的都市屁民还是半斤八两的,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连骂人也只是一口一句“混蛋”,便再也挤不出什么词语来了。

正因为如此,小夏真恨不得母亲狠狠的骂上自己几句,也不至于现在这般难堪,事情的起因,便是母亲的工作,母亲兼职很多份工作,有清洁路面和擦洗建筑物外墙玻璃,等等,都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是尽管如此,这些工作在物质飞涨,金碧辉煌的Z市却仍然是炙手可热的“金饭碗”,因为有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生活困难的人来接受这个工作,你不做?嫌弃工作脏?好啊,你走,自然有人排着队来应聘。

事实是这样,小夏和母亲只能接受,就在小夏母亲高空作业的时候,出事了。

无巧不成书,这事情就出在这“巧”字上,事情是这样的,小夏的母亲提着一桶水坐在吊绳上面擦玻璃,这时候,一辆轿车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马路中间失去了方向,打转起来,撞倒数人之后,直冲冲的对着小夏母亲作业的玻璃外墙冲了过来,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轿车深深的嵌入了玻璃外墙之中,将墙体撞出一个大洞。

随着这一声巨响,小夏母亲正坐着的吊绳摇晃起来,小夏的母亲一个不稳,从吊绳上面掉落下来!刹那间,小夏的母亲赶忙伸出手,抓住了吊绳,整个人挂在了高空,仅仅只有一只右手还抓着吊绳,如果右手一松开,她就会掉下来,而掉下来的结果,绝对是死。

后来,小夏的母亲在同事们的帮助下,顺着绳子回到了屋顶,然后平安的回到一楼。

伤者和司机也都送去了医院,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小夏的母亲也不曾在意,这巧合的事情,就发生了,小夏的母亲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会呢?她不是抓住了绳子,没有掉下来吗?

对,小夏的母亲的的确确没有掉落下来,而且还平安的回到了地面上,但是这受伤,也恰恰是来自于这一抓,一伸手,将小夏母亲的肩部肌肉拉伸过度,撕裂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当你极度注意另一件事情,比如死亡,比如快乐的时候,你会忘记你当时的感受,比如撞到了什么东西,你不会觉得疼痛,比如你的手被划破了,你不会觉得伤口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就好像没有受伤一样,但是一旦等你冷静下来,你不曾感受的疼痛就会席卷而来。

小夏母亲也是如此,等到她感觉到肩部的疼痛的时候,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原本小夏的母亲并不在意,只以为是过度劳累的肌肉酸痛,强忍着疼痛吃过晚饭,早早的睡觉了,这一夜,小夏的母亲睡的迷迷糊糊,半是劳累的无法动弹,半是来自肩膀的疼痛盖过了四肢的酥麻,让小夏的母亲无比的难受。

第二天一早,小夏的母亲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变得糟糕了。

小夏母亲的肩膀,已经高高的耸起,肿起来一个大包,整个右边的上半身都不能动弹,轻轻的触碰肿胀的部位或者是移动身体都会给自己带来彻骨钻心的疼痛,小夏的母亲几乎就瘫痪在了床上,不能动弹。

这个时候,小夏并不在家,而没有人帮助的小夏的母亲,就将小夏这一次的“失误”和“冷落”记在了账上,准备等小夏回家之后和小夏说道说道,也就是刚刚开头说的话。

好不容易下了床,小夏的母亲强撑着来到了作业的公司,要求倍偿,而公司则以“并没有和小夏的母亲签订劳动合同”为由拒绝了小夏母亲的要求,并且表示,当天的钱款已经结清,两方的雇佣关系的已经解除,公司不需要为小夏母亲的伤情负责。

在这里碰壁之后,小夏的母亲只好先去医治,将疼痛缓和,治好病自然不可能,先让自己可以正常行动才行,简单的服用了一些止痛片之后,小夏的母亲找到了肇事司机,希望能够得到倍偿,而肇事司机这边则是以“我的车子并没有撞到你,你这个属于工伤,需要去找雇佣你的公司,我不负责任。”为理由,拒绝了小夏母亲的赔偿要求。

无奈,小夏的母亲只好再去找公司,而公司说,雇佣小夏的母亲来工作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当时出车祸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小夏的母亲受伤应该属于交通事故,要去找肇事司机。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小夏母亲的赔偿要求。

无奈的小夏母亲,只好一边治标不治只求止痛的治疗伤情,一边在两家之间被两家踢皮球一般的来来往往,就是得不到赔偿。

听到这里,看着母亲肩膀上的纱布,小夏愤怒异常,她说道:“我们去报案!起诉他们!”

“你给我坐下。”小夏的母亲伸出左手,拉住小夏的手臂,将小夏刚刚站起身来的身体又拉了下来。

“你以为报案,打官司是这样简单的吗?一层一层的人员都要送礼,一个个都要去见面,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他们可以帮忙,就算我们去了,我们哪有钱送礼了呢?再说了,律师呢?我们哪来的钱请律师?请了律师,我们也不一定会胜诉,到时候如果法官是个贪官,如果这两家给法官贿赂,我们哪里拿得出钱来?”小夏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就算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这报案起诉到开庭,再到最后的宣判执行,我们仍然不一定得到赔偿,如果对方都拒不赔偿呢?我们又能怎么样?这样的一堆事情下来,要耽误我们多少时间?我们人力物力财力都要付出,我们这三样哪里有任何一样比得过对方?到最后不说我们要不要的到赔偿了,我的病早就把我送到阴曹地府了,打官司,那是有钱人才可以享受的专利。”

小夏沉默了,小夏只能沉默,她现在才感受到了自己深深的无力感,她救不了母亲,打不过敌人,也告不倒肇事者,自己只能花母亲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连自己上学,都是雷泽帮的忙……

雷泽,我该怎么办?

小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雷泽他可以出去打工,而作为女人的小夏,却不能,女人就是女人,在很多方面是很不方便的,首先的那些体力活儿,小夏干不动,也不可能干的动,而轻松的活儿一来钱不多,诸如洗碗洗衣服擦桌子,就算做死做活小夏也挣不来母亲的医药费,还不如不做,二来就算钱多,诸如秘书会计助理和管理员等等,也要么就是需要高学历,且有些职业明确表示不接受女人,符合条件的人选将小夏可以甩出几条街去,要么就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业,诸如红灯区和陪酒女,这些职业,小夏更加的不可能去做的。

到头来,小夏仍然一无是处,古时候有句话,说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这句话要变成“百无一用是长相不好并且成绩不好的女人”,比如小夏。

很多行业都有潜规则,而有些规则就算不写出来,大家也都是懂的,比如管理人员不能是女人,比如体力活的工地上面绝对绝对不能有女人,比如办公室的秘书绝对不能是好看的女人等等等等,这些潜规则以前小夏不懂,在第N次被母亲训诫的过程中,小夏也慢慢懂了。

女人,天生就要矮人一等。

小夏没办法,只能让母亲在家里休息,自己打扫卫生,做饭,收拾东西,洗涤衣服,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母亲由于肩膀疼痛,晚上不能入睡,只能向一侧斜躺,将受伤的肩膀高高举起,不去活动和触碰任何东西,以此来减轻疼痛感,小夏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塞在母亲的背下,撑住母亲的肩膀,希望可以缓解母亲的疼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了胜于无。

时间在小夏忙忙碌碌之中度过了两日,这天下午,小夏便要前往学校了,小夏却动摇了,小夏不想再上学了,小夏想退学,将学费还给雷泽,自己在家中照顾母亲,以后再去打工,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想距离自己太过遥远了,小夏准备放弃了。

在收拾自己房间的衣柜的时候,小夏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串手链,一串已经发霉的种子手链。

这是雷泽送给小夏的手链,用的是一种植物的种子穿起来做成的,由于种子坚硬而且触手冰凉,外皮光滑,好似珍珠一般,雷泽突发奇想做了这样一串手链,但是由于种子之中含有水分,并且被小夏藏在了衣柜的角落里面,这些时日下来,竟然发霉了。

小夏准备将手链从衣柜里面取出来,洗洗干净,这种种子只要刚刚发霉之后洗洗干净,然后风干,是不会受发霉的影响的,只要不是太长时间,否则种子也会腐烂,不过还好种子发霉的时间很短,大约才几天功夫,霉层很薄,用手一擦就可以抹去,露出里面仍然光滑的种子表皮。

刚刚拿起手链,原先串着手链的绳子却突然断了,种子掉落下来,有些掉落之后又反弹起来,结果掉进了柜子底下,有些滚落一地,四散开来,小夏只来得及抓住手中的一把种子,再去寻找那些掉落四散开来的种子,却找不到了,有些在衣柜底下的深处,尽管小夏脸贴近地面,用棍棒去拨拉,也没有奏效。

看着手中残留的绳子和一把种子,小夏突然发现自己流泪了,无声的眼泪掉落在了手心,那么滚烫,又那么冰冷。

“雷泽,对不起。”

小夏将剩下的一半种子洗洗干净,细心的收在了自己的笔袋里面,然后在母亲“都已经交钱了,不去上学不是想气死我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你当我是什么人?”的责备之中,离开了家,临行前,小夏站在门口回过头,看了看家里黑暗空旷的环境,这一句道歉也不知道是针对手链,还是针对其他的事情,小夏发觉,自己欠雷泽的人情已经越来越多,自己已经几乎难以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