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斯又接了一支朱能递过来的一支中南海,朱能忙点上火,陈如斯吸了两口,意味深长的说:“你们两个娃娃以后少抽烟,对身体不好,我近期老咳嗽,对了,刚刚说的得道者,不是别人,正是庚桑楚。”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陈云清。
云清明白,“传说中的李耳的弟子?是《庄子》的《杂篇》中的庚桑楚?”
陈如斯欣慰的笑了笑,对陈云清的历史知识掌握程度表示满意,“正是此人,此人要早于庄子,史书记载的信息很少,我也曾经研究过他的资料,历史太久远,很多东西都遗失了。但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是陈国人,而并非楚国人。”
“这样说来,舍利是出自庚桑楚的的真身?”朱能问道。
陈如斯又吸了口烟道:“不错。”
云清却对于陈如斯所说的庾桑楚的所在国别不解,“您老说他是陈国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史学届,一致公认他应该是楚国人。”
“这也是我不了解的地方,我研究他很长时间,种种资料指向是陈国,我也只是说他应该是陈国人,但感觉上,他也应该是陈国人,和陈家应该有些联系,现在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另外,我发现先祖陈无极身上有他的影子。两人之间可能有某种关联。”
“什么关系呢,按时间推测,他如果是老聃的弟子,和陈无极生活的汉武帝时期,应该是相差三四百年的时间了。能有什么关系,肯定不是父子,也不可能是直接的师徒关系。”
“可能是同一个人。”陈如斯吐了口烟道。
“这怎么可能,爷爷,你别吓唬我,脑袋没问题吧,他们生活的年代可是相差三四百年的历史。”
“怎么和我说话的,你才脑袋有问题,我只是有这种感觉。”陈如斯斥责完陈云清,又把眼睛递了朱能,朱能明白他的意思,“老爷子请放心!我脑袋没问题”。
陈如斯缓缓的把话题扯了回到族谱上来:“我下面要说的,你们要记住。”说着把眼睛转到得道舍利上,说出关键的一段话,“这舍利和族谱是不能分开的。陈鼎天在年轻的时候,已然明白,他得到族谱目的只有一个,是《经纬全图》。这是你不争气的父亲,研究出来的成果。这也是他在失踪之前交代我最后的几句话,族谱和舍利,然后是《经纬全图》”说完,老爷子眼里范过一阵悲戚。
“族谱的隐秘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是《经纬全图》,爷爷,你见过吗?”
“没有,只有你父亲见过,他没把具体的情况和我说,陈鼎天也没有见过。当年,陈鼎天得知族谱有隐秘是《经纬全图》的时候,你父亲带考古队,已经离家快一个月了,陈鼎天扬言你父亲会有危险,逼我交出族谱,要追你父亲回来,我知道他心术不正,自然没给,后来就发生了冲突,从阁楼摔下来,腿几乎废了。”
“真该死!畜生!后来是不是像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陈鼎天纠结了二十三个去追我爸去了。”
“实情是,你爸沿着《经纬全图》去考古,陈鼎天看重的是宝藏,带人二十三人追了过去,后来他带来的是二十三具尸体和你父亲的彻底的失踪。我一直没把族谱最大的隐秘告诉你,是因为陈鼎天一直在觊觎这《经纬全图》,你很年轻,根本没能力承接这个秘密,现在既然来了,你也该去面对了,我也老了。”
陈云清想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心里泛出阵阵恐惧,陈鼎天有如此势力,想撼动他真不容易,一旁的朱能也不由的紧张,老爷子都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我了,真的想让我去献身啊,陈鼎天真的太可怕了。
陈如斯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也是捏了一把汗,一个是外姓朱能,希望能用自己的信任,让其保护好自己的孙子,另外就是担心如此柔弱的陈云清,会不知所措,迷失方向,“清儿,知道怎么办了吗?”
陈云清咬咬牙说道:“知道了,首要的目的是找到族谱,实在不行就毁了它。最好能先于陈鼎天之前破解出《经纬全图》。”
“好!我有些累了。”陈如斯对于孙子的回答比较满意。云清扶起他上了床,云清又问道:“爷爷,我到底,去不去姑墨啊?”
陈如斯白了云清一眼,“自己看着办。”
这话一出,陈云清彻底明白,自己真正要承担起,一个族长所应该承担的责任了。看着已然睡下的爷爷,那日渐枯骨的身躯,伤感从心而来,陈鼎天,你这个混蛋!
愤怒的力量是强大了,云清杯子中的得道舍利,用随身携带的手套包好,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重八,今天你看到和听的这些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对你会不利的,这毕竟是我的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看见云清冷冷的说,朱能有些感叹,云清一向嘻嘻哈哈的一个人,怎么就跟变了个样似的。“老陈,你没事吧!”
“我没事,走喝酒去!”云清揽着朱能走出了家门。
陈如斯躺在床上睁开了眼:“该到你出马了!”诡异的微笑泛在了嘴角上。
…………
朱能正和云清喝酒,云清的手机上响了,“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云清咕哝一句,看起手机只显示了5位电话号码,脸色大变,避开朱能,“喂,那位?”
“四鸟绕日出版社,程乾,是陈先生吗?”女子的爽朗声音,从话筒中飘了出来,云清禁不住又想起白天看到她的美胸,不禁又荡漾了一下春心。
“是的,有事?”
“不知道,你考虑怎么样了,姑墨去吗?”
“去。明天就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州这边,程乾盯着手机发呆,这陈云清还真有意思,本小姐虽不是西施之貌,貂蝉之容,但也是极致美人,男人恨不得能和我多聊两句,这陈云清竟然就说了不到15个字!有个性,但心中愤愤之情,还是没有在俏丽的脸蛋上表现出来,樱桃小口吐出话来:“二爷,陈云清说去,明天就去,你看怎么安排?”
“你准备下装备吧,早上尽量赶到他那里,和他回合。”
“我去?”
“怎么了?有问题?”
“没,没有。”
一张不大的饭桌上,已经杯盘狼藉,云清拿着正在吃的羊肉串,“重八,今天喝不少酒,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回苏州车行。”
朱能已经趴在桌上,没有了反应,云清看目的已经达到,明天他应该起不来了,当他醒来的时候想必自己已经在去新疆的路上。
云清把朱能送回家,免不了朱能的母亲一顿责骂,这对于云清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今天这顿骂倍感亲切。云清踏出朱能家门的一刹那,朱能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找自己的工具箱和修车手电,“小样儿,想甩开我!”
陈云清达到家中,其母亲蒋亦柔已经睡下,听见外边动静,轻声道:“是清儿吗?”紧接着房间灯亮了,母亲披着衣服出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蒋亦柔没有听云清的要求,看了满身酒气的儿子,“又喝酒了,一点都不像你爸,老是和老爷子学!”
云清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余光扫过母亲的脸庞,只见双鬓又添了些许白发,一个可怜而又无比坚强的女人,再怎么坚强也逃脱不了岁月的沧桑,母亲老了,黯然神伤,“我看你早些退休得了,我也毕业这些年了,家里也不缺什么钱花,别整天站在课堂上。”
“怎么又说这些,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我闲下来,就无所适从,近些年来休息日都不知道怎么过,一闲下来就想过去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我什么时候退休。”
云清明白母亲说的是父亲,“妈,早些睡吧,我一定把我爸给找回来,结婚再说吧。”
蒋亦柔默然了一会儿,“听爷爷说你今天下午回来的,那什么时候走啊,苏北考古队的事现在有什么说法?”
“你不要老替我担心,在考古队,我是清白的,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在没有挖掘之前我就说过此墓可能被盗,他们还不信,现在应验了,意思是我早期透露了考古信息,这不是瞎扯吗!不用管他……嗯……妈,我准备出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就走,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
“去哪儿?和能儿一起吗?和他一起我就放心。”
“不是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早些睡吧。”云清看着生养他二十八年的女人背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脸庞滑落了两痕滚热的的液体,当年明月说的不错,这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相聚,只有母爱,为了分离。
是该我承担风雨的时候了,母亲,请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也会让你好好活着,我终会把父亲找回来,不管他是死还是活。我也会实现小时对你承诺的理想,也是我出校门的时候,博教授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当你踏出校门的时候,你将失去所有保护,你将不是个学生,更不是个孩子,面对大千世界,你坚持两点,一个是道德准则,另一个永不放弃自己的理想。
云清喝完杯子中的水,两脸的泪痕已经干涸,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该完工了——我的九巧玲珑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