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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神卷


  “这房子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动,现在就滚!”

  一座远离市中心喧嚣的郊外别墅中,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安静的悬挂在客厅穹顶,屋内整体风格是欧洲格调的复式楼,陈设着价格不菲的家具,油画,古董。楼上一个房间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妩媚,一身名牌穿着,画着浓妆,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女人。

  房间里,一个二十岁左右,个头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头发不超过一厘米,一身灰白色运动装的男生正在将叠好的衣物一件一件放入行李箱。男孩皮肤偏黑,那种经常被太阳曝晒的黑色,但很光洁,应该是经常户外运动所至。眉毛浓密有致,双眼笃定坚决,鼻梁很高,嘴唇细薄,所有的部位恰到好处的排列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如此的合适,让人挑不出半点不足之处。

  男孩的动作很慢,女人不断的在门口催促,但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终于,将最后一件外套折好,放入箱子,其实,也就不到十件衣物,偌大的行李箱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所有东西,他却足足收拾了一个小时,这是他待了五年的地方。带上已经装好的笔记本电脑,拿起床上的钱包,手机,男孩看向手机旁边的一串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伸向钥匙的手,拉起行李箱向房间外走去。

  走到女人身前时,男孩没有留意,手里的行李箱突然被女人夺下,未经男孩允许,将其再次打开。男孩恶狠狠的看着女人胡乱的在行李箱里翻找着什么,将所有折放整齐的衣物再次撕扯凌乱,似乎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于是,将所有衣物一股脑塞入箱子,拉上拉链,心满意足的将行李箱拉杆递向男孩。

  她个头不高,穿着高跟鞋也只到男孩耳垂,见男孩半天没有伸手去接,她抬起头看向男孩,刹那间被男孩愤恨的眼神吓得一个趔趄。她避开男孩眼神,厉声吼道,

  “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没爹没妈,孤儿院带回来的野孩子!”

  男孩被这个女人彻底惹怒了,他脸上的肌肉抖动,手上攥紧的拳头发出几声脆响,一脚踢向行李箱。行李箱和女人本就距离男孩不远,男孩这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行李箱和女人同时被踢到在地板上。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踝痛苦不堪的女人,男孩转身下楼,离开了这座奢华的别墅。

  这个男孩就是我,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我记事起,就在G市一个不大的孤儿院了,那时我个头不大,身子单薄,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我变得沉默寡言。

  在我十五岁那年秋天,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开进了孤儿院,院长和几个领导殷勤接待。那天下午,院长拿着一份名单在我们一群年纪较大的孩子中间宣读,被念到名字的孩子有十个,都是男孩,其中包括我。我们十几个男孩被带到一个议事厅,议事厅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我个头最小,紧跟着院长,走在十个男孩最前面,到议事厅门口时,身后的男生猛地在后面推了一把,我没防备,瞬间扑到在地,嘴巴结结实实的磕在高出地面一节的台阶上。我能感觉到口腔中一股醒咸的鲜血味,鼻孔里也有血液流淌下来,嘴里还有两颗掉落的牙齿,钻心的疼痛让我窒息,但我没有发出一声哭喊,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哭泣是没有意义的,只是眼中的泪水却不能控制的掉落在地面上。

  议事厅里的中年男人见我扑到在地,再抬头已是满脸鲜血,他急忙冲过来,抱起我就向外面跑,一边跑,一边说道,

  “林院长,不用挑了,就这个孩子吧。医务室在哪,赶紧给孩子处理伤口。”

  就这样,我被这个中年男人带回了家,就是那栋郊外奢华的别墅。刚来到这个陌生家,我不敢说一句话,别墅里还有一个得了癌症的中年女人。中年男人每个星期都会回到别墅两三天,他教我使用各种健身器材,教我游泳,他说锻炼好身体,就没有人再敢欺负我。

  中年男人不在的时候,叮嘱我陪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其他都有佣人去做。渐渐的,我和这个女人熟络了,听她说她和中年男人以前的事情,有时还陪她在外面晒晒太阳。她喜欢静静的看着我在各种运动器材之间挥汗如雨,喜欢看我在游泳池里像鱼儿一样自由徜徉,喜欢拉着我的手说我又壮实了。

  中年男人在家时,女人偶尔还会走下床,给我和男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说白泽,他们告诉我,以后我不再叫白泽了,秦磊才是我的名字。

  在我十八岁那年冬天,中年男人赶回来跟我、中年女人过圣诞节,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世界都掉落进银白色的童话里。中年女人那天气色格外的好,她一大早就起来给我和男人准备丰盛的晚餐,那天晚上是我这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一晚。晚宴时,我站起身子准备去厨房拿苹果汁,中年女人突然在背后叫住我,我不明所以的回过头,等她接下来的话。她满脸慈爱的笑着,对着一旁的中年男人说,

  “老秦,你看秦磊长得多高,多壮实,像个明星大腕儿似的。”

  “哈哈,是啊,回家一转眼三年多了,一下长成大人了。”

  中年男人说完示意我去厨房拿果汁,眼神中的喜悦在我回头那一刻化作了一丝哀伤。我来到这个家三年了,并没有像影视剧里喊他们爸爸妈妈,甚至秦叔、秦阿姨喊得都很少,或许说,我和他们说过的话就很少。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中年男人就喊醒我,护送着女人去了医院,她一直昏迷着,直到从手术室出来,再也没有醒过来。在送她最后一程时,我缓缓的俯下身子,握着她冰凉、僵硬、没有一丝温度的手,在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妈”。

  中年女人去世后,男人就很少再回别墅了,偶尔回来也只是和我打声招呼,转身就走。偌大的别墅只有我和几个佣人,我依然会去拿健身房中的器材发泄心中的孤寂,去游泳池耗尽全身的力气,仿佛只有这个时候,那个中年女人就在我身旁静静的看着我笑。其余时间,没有了她的陪伴,我进入了虚拟网络世界,厮杀,掠夺,成了我的生命的全部。

  一年后的一天,中年男人再次回到别墅,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他们有说有笑,让我看着觉得恶心。好在,他们回来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中年男人,整个别墅彻底剩下我和几个佣人了。

  一个星期前,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中年男人车祸抢救无效,让我去签字处理中年男人后事。当我看到中年男人的尸体时,又想起了他抱着我去医务室的样子,想起了他教我锻炼身体,告诉我练结实了就不会有人再欺负我,想起了他、中年女人、我在别墅里欢笑的样子,我的眼泪再次掉落了下来。

  处理完中年男人的后事,一年前见过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律师,让我在一大叠文件上签了字,我没有去看一眼文件里的内容,里面是什么不用看我心里都清楚明白。签完字当晚,女人和我一同回到别墅,就这样,我离开了待了五年的家。

  走在凌晨的大街上,路灯忽明忽暗,我再一次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世界从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去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显现出一个画面,哪里山中高楼林立,哪里空气中都散发着火锅的味道,哪里女孩泼辣任性,哪里江景如画......甚至,耳边响起一段旋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城,城头没住神住了一群重庆人......

  这是在网络世界,他们说的一个好玩儿的APP中看到的,我心里打定了注意,就去哪儿吧。加快了脚下的脚步,走到稍微繁华的街区,拦下一辆出租,直奔机场。到机场后,买下最近一班飞往重庆的机票,离开这个待了二十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