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笑了,明朗的眉眼映着阴森惨淡的灯光,在朦胧鬼气中,有些诡异。
李天咽了咽口水,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十一年前,她才六岁不到,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冷定和坚韧,就连成人也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杀人,她却做得很好,纵然那是在不得不动手的时刻,所有人都在犹豫,她是小孩子所以没人防备,也正因为如此,被她得了手,差点逃出生天。
但终究是小孩子,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李天不确定白洛是不是将那段黑暗至极的记忆全忘了,可那眼神中的邪气却更甚从前。
“时间有限,你考虑一下到底是老实交代少受些折磨再死呢,还是不交代一句尝尽我所有折磨人的手段再死?”白洛薄唇弯起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眸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李天咬牙,沉默应对。
“真是条汉子,看来我必须得采取点手段了,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哈。”白洛眸光微暗,李天却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亮芒,兴奋狂热。
他闭上眼,肩上又是一疼,两条胳膊全被她卸掉了,这一次白洛故意放慢了速度,被拧断的过程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李天疼得浑身直哆嗦,剧烈地挣扎起来,可白洛秀气的手却纹丝不动。
他感觉自己受了凌迟酷刑,出了一层暴汗,浑身脱力般瘫软在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
“要杀便杀,我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李天瞪她,断断续续的咬出几个字。
白洛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大叔,我是守法好公民,怎么可能杀你呢?我啊,会慢慢收拾你,即便你死了,我也能把你的魂魄拘来,你觉得你能斗得过我?”
干净柔软的声线是那么好听,李天却觉如坠冰窖,差点要崩溃了,他咬牙切齿地发誓若哪一天白洛落在他手上,一定要让她尝尽世间酷刑,方解心头之恨。
他闭着眼,打定主意不说话,心里却忐忑得很,忽听到白洛慵懒的声音,那一刻,恍如天籁,欣喜这个姑奶奶终于要走了。
“不管你说不说,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会查出来,今天就先放你一马,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能乖一些,你知道用刑也是个技术活,不能让你死了,还得让你痛不欲生。”
咔嚓两声,白洛将他的胳膊接了回去,又将他身上的符箓和牢房中的那一串风铃全收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有种被人监视的错觉,仿佛这密闭空间里藏着一双她看不见的眼睛,将她的所作所为全看了过去。
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装死的李天,白洛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驱散了鬼气的牢房里清净不少,但气温依然低于常温。
何俊见她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立即迎上去,关切道:“你还好吧?”
“死不了。”白洛摇头,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周维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门,正自诧异,却见李天正躺在地板上,他心里一惊,立马冲过去,确认他还有一口气在,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不敢说,若是白洛失手将人打死了,他该如何处置。
何俊很好奇她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明明消失的人却突然现了身,就像是变魔术,只能惊讶地看着,却猜不透其中原理的感觉很不好。
白洛有些不耐地挑眉,戏谑道:“帅哥,你对灵异这么感兴趣,要不来我的事务所如何?”
何俊愣住,立马摆手拒绝,他掰着指头一算,才认识白洛不到一个月,就经历了诈尸、僵尸、离奇消失这些灵异事件,若是真跟了她混,还不得天天面对鬼怪?他才不要!
周维说了声谢谢,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白洛也就坦诚受了,然后将名片给他,狡黠得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周警官,麻烦你把这两次我帮忙的费用结算一下,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给你个友情价,三千!今天之内缴清。”
“。。”周维无语,敢这么光明正大要钱的她还是第一个。
“三千?这么贵?”何俊大叫起来,想想她才用几张符,竟然就能赚这么多钱,有些肉疼。
“嫌多?”白洛翻了个白眼,按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嫌多干嘛还叫我?今天我觉都没睡好,这笔账还没和你算的。”
何俊一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就浑身发冷,立马摇头,“不多不多。”
白洛满面笑容,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那就乖乖送来,过了时间,我可要提价了。”
“你这也太黑了吧?”
“嗯?”
“不黑,一点也不黑,这个价格很公道。”
何俊跟个小媳妇似的讨好白洛,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倒霉的就是他了,周维扶额,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
白洛打着哈切走出了警局,刘道士也跟着出来了,就李天消失的事讨论一番,白洛想起那串诡异的生肖风铃,便拿出来给他看了。
刘道士一瞥之下大惊失色,“小丫头,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白洛擦了擦眼睛,“我收拾李天的时候在牢里发现的,这人通地术简直就是一绝,障眼法也做得极好,刘叔,你这么大反应,难不成是知道这人?”
“岂止是知道,我和他还有仇。”刘道士神色微冷,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嗯?”白洛诧异,正欲问清详情,忽然听到何俊慌乱的声音,他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快.”
“快什么?你先缓口气再说。”白洛拍着他的后心,给他顺气。
“又出事了,李天死了!”何俊好不容易才理顺了这句话,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什么?怎么可能会死?”
“我也不知道,但李天就是死了。”
刘道士面色又是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白洛甩开何俊,冲进了警局,冲到了关押李天的那间牢房,周维及几个警员都站在门外,脸色极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