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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章 一声兄弟,一生兄弟


  “无限大な梦のあとの何もない世の中じゃ”

  “胖子,出来喝酒啊,老吴他们都来了。”

  “好,把地址给我,我马上到。”

  ……

  “哥,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好,我知道了。”

  ……

  “你忘了她了吗?”

  “早忘了,虽然你还没说是谁对吧。”

  ……

  “关茜嘛,怎么可能忘得了。”

  ……

  挨过心痛,挨过别离,挨过冷漠,挨过两年大学时光里,最平淡无味的一个学期。除了“疲惫”,凌离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不过好在,挨到了暑假。可以让人稍微的松一口气。

  凌离一个暑假都在忙着完成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凌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关了整整三天,才将小说写到了尾声。也是在这时,凌离收到了郑君喝酒的邀请。

  一群朋友,在烧烤桌上大快朵颐,喝酒扯皮,不亦乐乎。喝到最后,众人还觉得不过瘾,又转战到KTV,边唱边喝。

  凌离作为其中的“歌手”,也是献艺了好几首,其中有一首《体面》,被他改了歌词,唱出了另一种味道。

  分手应该体面

  我也没有说抱歉

  倔强无言

  我保留最后尊严

  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

  已模糊

  终将会烟消云散

  离开就该体面

  偷偷藏下这思念

  还会想起

  认真爱你的画面

  别让执念

  毁掉了昨天

  我爱过你

  仅此而已

  一曲终了,惹得一众女生潸然落泪。大家又举杯畅饮,互诉情史。只有凌离,没有参与,他退出包间,本想换个环境冷静一下,可一离开包间,一股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还夹带着一股莫名的异味,熏得凌离差点喘不上气。

  凌离解了手,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感觉舒服了一些。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拿出钱包,看着透明夹层里照片上的女孩,隔着夹层,轻轻抚摸。凌离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迷茫的时候,看一看这个女孩,仿佛就又会拥有方向和力量。

  收好钱包,凌离又再一次回到包间。这一次,呼吸到的是冰凉的空气,入眼,是一群玩的开心的孩子,和交替闪烁的红绿蓝的灯光。与外面一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凌离刚坐下。不远处那个一直低头玩手机,不怎么说话的吴佩恩突然站了起来,他暂停了音乐,拿起了麦克风,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咳。接下来这首歌,我要和这个屋子里,我最好的兄弟带头合唱,大家跟着一起唱好不好!”

  “好!”

  众人都很给面子。

  吴佩恩拿起麦克风,走到凌离的面前,递给了他一只,说道。

  “叫一声兄弟,就是一生的兄弟。”

  在场的腐女看到这一幕都是激动的拍手叫好,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凌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接过了麦,站起身,准备合唱。音乐继续响起,听前奏就知道,这是小沈阳和高进合唱的《我的好兄弟》。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

  凌离时常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像吴佩恩一样的人了。即使是女朋友,也不一定会比他更了解自己了。

  吴佩恩不是凌离在Y市唯一的朋友,但却让凌离觉得,他是自己在Y市的六年时光里,最大的收获。

  凌离和吴佩恩的相遇,不像武侠小说里那么惊险,那么离奇。没有久别重逢,海誓山盟。只是相逢于调坐,相知于游戏,相守于小说。

  “我知道,你喜欢写小说,可是怕风格太过单一。所以,我来了。”

  “以后你负责思路,我负责建议。以后,我陪你一起写。”

  “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但,也有相反的地方。不过,只要我们相辅相成,必出精品。”

  “把生活写成小说,那很骚的啊。加油,一定会完成的。”

  没有久别重逢,没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两个孩子天真的梦。有的,只是两个“中二病”开心的笑脸。

  凌离看着灯光下,那个享受着歌曲的少年。他不喜欢交流,他不喜欢唱歌,不喜欢抛头露面。可今天,他出奇的抛弃了所有的“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凌离,唱一首歌。

  在Y市,两人相识的四年里,那是两人形影不离的四年,没有隔阂,没有秘密。凌离什么都可以对吴佩恩说,家庭经历,喜欢的女孩,自己的梦想。而吴佩恩也是一样。两人曾自称“基友”;凌离也曾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嫌弃的目光中,搂着吴佩恩的脖子大摇大摆的离开;凌离也曾在家人的面前无数次提到吴佩恩,还被怀疑是个同性恋……凌离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离开吴佩恩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但是进入大学以后,一切的不敢想象,都如实发生了。凌离和吴佩恩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

  凌离努力的交朋友,参加活动,追求女孩……而吴佩恩,则依旧拽着曾经的朋友圈不放,没有后退,但也不愿意前进。但话说回来了,在这个匆忙的时代,没有前进,不就是一种后退么。随着生活的差异,两人可说的话也渐渐少了起来,凌离无法倾诉自己的生活,圈子,忙碌。也只是偶尔说着,自己面对关茜时的无奈。

  凌离看着吴佩恩消瘦的侧颜,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想法。

  两人的友谊,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是携手,还是分离,这是一个问题。

  以前的凌离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尤其是遇见了关茜以后,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案,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任这种无奈与恐惧。

  叫一声兄弟,就是一生的兄弟。

  天知道凌离有多享受这句话。可是,一切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凌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选择逃避问题,然后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样,就不用思考了吧……

  离开的时候,凌离眼镜布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只记得自己当时觉得天旋地转,吐了好几次。

  凌离一路上都只在想一件事,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也许……是从下了那个决定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