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霜的头狠狠地低了下去,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见她这种神秘,百合迅速扒完碗中的饭:“外婆我吃完了,我和霜霜进房说事啊。”
“霜霜都还没吃呢。”外婆说。
“外婆,我其实吃过了。你慢慢吃啊。”鲁霜赶忙说,然后和凌百合冲进了她的房间里。
过了几分钟,只听见凌百合的房里传来一声惊呼:“你说什么?”
房间里,鲁霜跪在床上,双手揪着耳垂可怜巴巴地说:“你尽情地骂我吧,是我错了。”
“你……”凌百合觉得七窍都在冒火,在狭小的房间来回踱步无言以对。
见她这样,鲁霜更是慌了,带着哭腔说:“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你知道,我不能被开除的嘛。存不够钱,我怎么去做手术啊?我的希望可全寄托在上面了。”
“整容比朋友还重要是不是?”百合听了更是暴跳如雷,“你知道那人渣贱男是怎么羞辱我的么?你不帮我教训他就算了!你还把我弄成什么变态粉丝,喜欢他喜欢得那么悲壮没节操,最后还咒我快死了!我告诉你,现在我真的快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不想,鲁霜哇哇地哭了起来:“你长得漂亮当然无所谓了,你要是像我这样丑试试看,你肯定都去抢银行了。反正你又不用再见他,给我当一下挡箭牌会怎样!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行,行,行,的确是她惹出来的。
凌百合此时的心情真是欲哭无泪,想起那可恶的‘德古拉’还要折磨她整整一年,就痛不欲生。
可难受又有什么用,鲁霜的谎已经说出去了,木已成舟。
算了,就让‘德古拉’再一次尽情践踏她的尊严吧,反正也没差。
她睁大了眼睛看她:“你今天在公司上厕所的时候没有闻到血腥味吗?那都是我的血!我的血!”
“什么意思?”
百合深深叹气,以防外婆偷听,她小声地将鲁霜错过的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
语毕,鲁霜化身石像,难以置信地吐咽口水,然后说:“姐姐,你先把遗言给留了吧。”
百合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她,一口气不来:“我可以要求你给我陪葬吗?”
―――――――――――――
晚上九点半,罗云独自一人还在拳馆里收拾善后。
拳馆名叫“英雄”,面积不大,而且位置非常隐蔽,藏于大厦的天台之上。
他的师傅魏英雄,年轻时活跃在拳坛上,从未得到全国联赛的金腰带是他毕生憾事。
这些年,他手下学生不多,却皆因拳馆的败落而纷纷出走,唯有罗云带领着一帮年轻师弟留了下来,为拳馆的生存苦苦支撑。
罗云曾想过开设一些健身的课程班来增加营收,却因师傅脾气执拗而胎死腹中。
拖完地板之后,他跳上练习擂台,对着空想敌手挥拳和闪躲。
这时,台下突然响起掌声,他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原来是凌百合。
“你怎么来了?”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胳膊搭在围绳之上。
凌百合晃了晃手中提袋内的宵夜,打趣地说:“偶尔敷衍地来讨好一下你啊。要不然哪天金腰带不分给我怎么办?”
切,罗云咧着嘴角笑了笑,然后没好气地说:“就算不讨好,也会分你的。你以为我是你啊,小气巴拉的。”
“你说谁小气巴拉的?皮子痒了是不是?”她鼓着眼睛不高兴地问。
罗云歪着头坏笑,然后后退几步在台中央向她挑衅道:“来啊,上来比试比试,让你见识一下未来拳王的厉害。”
凌百合笑笑,放下宵夜,脱掉鞋子,二话不说地就爬了上去。
“哇喔。”罗云笑呵呵地看着她这番女汉子的模样,“先说一下规则啊,等会儿被打到了可不准哭鼻子。”
“我的规则就是乱打一通。”凌百合说着就叫喊着冲了上去,抬起脚就是一个歪七八扭的侧踢。
罗云灵活地闪开,操着专业的步伐出手一把就揪住她的耳朵,然后狂笑着又让她挥拳落了空。
她气得跳脚,他却笑得前俯后仰。
见她气得嘴撅得老高,他会假装被她打中,只为了搏她开怀一笑。
第一次认识他的人都说“罗云,你是个很有男子气概,很讲兄弟义气的人。而且还选了一项最Man的事业”;但是,当他们见过凌百合怎么对他为所欲为之后,统统改口说“罗云,没想到你是这种软货,太损男人的尊严了”。
对此,他满不在乎,并且回说“只要我们家百合高兴,她可以打我打到八十岁”。
大汗淋漓地打闹了一番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你抢我夺地消灭着夜宵。
“对了,你明天干什么?师弟给了我两张代金券,要不要去吃自助餐?”罗云狼吞虎咽着,突然问。
“不行,我有工作。”凌百合答。
“周末还工作?改天不行么?”
“别人的追悼会怎么改天啊?”
罗云听了,笑得差点呛到自己。“追悼会?你去客串道姑做法吗?”
“滚。”她不客气地送他这个字,然后认真地说,“我明天的工作可有意义了。”
在百合的接单原则中,白事类工作她一般能推就推。
她不喜欢葬礼的那种氛围,要么太过于悲伤,要么就太过于虚伪。
当傅妈妈找到她并说明原委之后,她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十岁的傅娟是家中独女,自小罹患血癌,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医院度过。一天,她受到电影情节的启发,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办一个快乐温馨的追悼会。
于是,傅妈妈为完成女儿的愿望,这才找到凌百合,希望她扮成同样在和病魔抗争的病友,替女儿打气加油。
所以她决定,一早就关掉手机,不管后面古傲天要怎么肢解她,她都要去完成这份兼职。
周末上午,夏季原本炎热的天气因为前夜的一场雨而变得凉爽了许多。
在郊外古老的圣菲亚教堂,傅娟的追悼会就在教堂后风景秀丽的花园里举行,场面像派对一样轻松。
前来参加的有亲戚,有教堂里的修女,有同学,还有医院里的护士姐姐。
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的傅娟坐在轮椅上,穿着妈妈准备的新裙子,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傅妈妈对她说,会有神秘嘉宾,所以她很是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