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看着她，见她杏目微微圆瞪，心中感叹。仙子就是仙子，就算是呵斥人，声音也能呵斥得这么好听。
何仙姑看“擅闯者”是这么一个小女孩，顿时母爱泛滥，脸色缓和，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是哪位仙子？”
挽歌赶紧扯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道：“我是挽歌，乃将军府冷将军门下弟子，不知此处是仙女姐姐的花园就擅自闯进来了，对、对不起……”
何仙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回，道：“你就是挽歌？”
挽歌闻声抬头，诧异地问道：“仙女姐姐知道我？”
何仙姑走过去，施了仙法，莲灯便悬浮在了她的身边，还在微微上下飘着。双手拉着挽歌的双手，她毫不避讳地上下地打量着：“我只是很讶异，希说的挽歌，竟然是这样的小姑娘！”
希？“仙女姐姐的‘希’，莫非指的是奕希……师父？”
“是啊，”何仙姑点点头，笑着道，“我是何仙姑。”
何仙姑？莫非……是那个八仙之一的何仙姑？
挽歌听着她那声“希”，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泛酸，问道，“你和师父……呃，是……”
何仙姑看着她的表情，愣了愣，随即道：“朋友。”
“哦，”挽歌左右看了看，问道，“请问，奕希他去哪儿了？”
何仙姑奇怪道：“他不是去参加蟠桃宴了么？”
挽歌叹了口气：“是啊，但是他突然就离席，我跟出来，他却自己走掉了。”
何仙姑用一种有点儿怪的眼神看了看挽歌，笑着道：“走了？”
“嗯，可能是他讨厌我吧。”挽歌想了想，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何仙姑叹气：“他讨厌你，那你跟出来做什么？”
挽歌一愣，随即一拍脑袋，“哎”了一声，一副恍然的表情：“是啊，他讨厌我，我还跟出来，那他岂不是会更讨厌我了！还是仙姑聪明。”
何仙姑失笑道：“不会的，挽歌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讨厌你呢。”
“仙姑觉得我可爱，他可不一定觉得我可爱啊。我把他的将军府弄得整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不定他还想把我炼成丹药呢……”
何仙姑再次失笑：“那你还待在他的将军府做什么？”
挽歌一愣。为什么？因为……想看见他？
就算是被炼成丹药，也……呃……
挽歌自己愣在那里，半晌才喃喃道：“怎么说呢，说来也很怪，就是感觉就算是被炼成丹药也没什么关系……”
何仙姑吃了一惊：“被炼丹也没关系？为什么？”
挽歌理所应当道：“那就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啊！”
看她理直气壮的模样，何仙姑掩嘴笑了笑，一对杏眸里有点儿复杂。救命恩人啊。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这样也好，她若是真的喜欢上了奕希，怕是……怕是一辈子，都比不上“那个人”吧……
“啊，对了，”挽歌抬头看向面前的何仙姑，问道，“仙姑姐姐，蟠桃宴似乎每一位大仙都要出席吧，你为什么不出席呢？”
何仙姑一怔，随即缓缓地看向蟠桃宴的方向。杏眸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转头看向挽歌，笑着道：“因为，那里有一个我不能见的人。”
“好漂亮的花海，你用了多长时间才种出来？”挽歌四处看了看，笑着问道。
“这里的秋牡丹，一朵花生长一百年，开一年。”何仙姑望向四周那片灿烂。
“那么久？”挽歌吓了一跳，一朵秋牡丹，竟然要生长一百年之久！
“仙姑姐姐，”挽歌想了想，低声问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何仙姑这才将眸子转向挽歌，笑盈盈地看着她道：“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他做什么，你也想做什么。你会愿意尽你所能去帮助他。”
挽歌惊，难道……她喜欢上了翌晨？她、她们可都是女孩子啊……
听她这么胆战心惊地说出来，何仙姑扑哧笑出声来，眸中盈满了宠溺的笑意，摇摇头道：“这是朋友。如果是喜欢的人话，不是尽力，而是拼上你的命，做到一切你这副躯体极限所能做到的事情。逆天也无妨。看到他喜欢别人的时候，心中会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挽歌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问道：“心疼，就像伤口撕裂一样吗？”
“比那个更疼，”何仙姑的眸子黯了黯，“伤口疼，可以用药来医治，也许一天，一个月，就可以愈合。心疼，只能用时间来治，但一辈子，都不可能好了。”
“而且啊，”何仙姑抬头，莹莹地浅笑着，“喜欢一个人的话，可以愿意为他等待很久，很久。”
挽歌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问：“很久，是不是十年？”
何仙姑失笑，摇了摇头。“刚刚挽歌不是觉得一百年的时间很长吗。真正喜欢一个人，可能愿意为他轮回转世三生，修仙，等待千年。”
挽歌微微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道：“一千年？”她现在才两百岁啊，竟然有人愿意等另一个人一千年！
“就是这样的。我就知道有一个人就是如此。”何仙姑点了点头，笑着戏问道，“挽歌，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挽歌想到那一等千年，就摇着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小虎傲天是朋友，翌晨也是。奕希是师父。更何况，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一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