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内。女子坐在一块石面上，一对美目因为泪光，波光粼粼，水纹澜澜，潋滟不已。在这种山下的小地方，她也算是个上等美女。
“……小女子婉莹。”她抱着那个一闪一闪的玻璃瓶坐在青石长阶上，双眸染泪，轻声地道，“今年十九岁，家住月府。”
她忽然抬起头，语气中都是恳求的意味，看向挽歌：“求求你，借我一张皮，让落宇爱上我……”
挽歌一愣，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借你一张皮，是什么意思？”
婉莹饮泣道：“落宇是我的侍卫，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从小我便发誓，绝不墙角折花，此生非落宇不嫁，他也说过此生非我不娶。但……”她顿了顿，抚上脸上戴着的面具，“他却因为我的伤离开了我，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说完，她缓缓地摘下面具，露出了下面的脸。
挽歌有些吃惊。因为一道有些骇人的伤疤，虽然早已结痂，如今只剩下一道有些凸出的痕迹。但是伤痕从她的眉心擦过眼角，横贯了右半张脸到耳根边。她戴上面具，缓缓道：“你明白了吗……求求你，借我一张皮……让他爱上我……”
映彩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是没想到一家大小姐为何会爱上自己的贴身侍卫，但是她说到底也没有回答挽歌的问题，便复又道：“借你一张皮是什么意思？”
她重新戴上面具，道：“我知道，你是狐妖。”
挽歌脑子一炸。
现在的人类……难道都成精了？
就算是千年之前自己没有修行，还只是一介小小仙狐幻化成女子的模样，除去那狐耳和狐尾，凡人都不可能发现她的真身。更何况现在，她不仅能自由收放特征，还能屏蔽仙气妖气。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本来还想装傻充愣，就看婉莹举起玻璃瓶，伸到了她的面前。就看那玻璃瓶越靠近她，那光闪的频率越快。“这玻璃瓶子里面，装的是我一个除妖的叔叔送给我的一根九尾灵狐羽，只要附近有仙妖，它就会发光。靠仙妖越近，它亮得越快。”
挽歌看事到如今装愣也没有用了，撇开头。婉莹垂下瓶子，紧紧地拉住她的双手，两颗滚烫的泪水滴在挽歌的手背上。焯热，灼灼。“……求求你。我知道，狐妖一定有办法的。”
挽歌不会说什么有关男女情爱的大道理，只是犹豫地看向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但你要明白，和仙妖打交道，绝对没有好下场。”
她坚定地道：“我明白。几十年之后的下场，我都无所谓。只求这几十年，我能和落宇执手偕老。我……早就下定了决心。”
“说真的，”映彩在后面，面对这个坚定的女子也有些不忍，但是眼中更多的是同情和惋惜，“你换个人，照样能好好过十几年。身子上沾上仙妖的仙气和妖气，日后会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你。”
“不净之物也好，怎样都好，我……”她垂眸，轻声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