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希站在窗前，一手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一双棕褐色的眼眸深邃泓轩。将茶杯送到唇边，正要轻抿一口清茶，却感觉身边一道劲风闪过。
“啪！”一声巨响，五指葱葱，纤纤而白皙的手拍在了他的面前。来人来势汹汹，叉着腰，杏目圆瞪。一绺银发垂在她额前，颇有些悍妇的形象。
奕希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挽歌，心道莫非是银狐一年中特别有攻击性的那段时期？手微微一抖，两滴茶就不幸地滴在了地上。“挽歌，你……”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讲话，只准说是或者不！”强势地逼来，挽歌一掌拍在墙上，芊芊然的玉手愣是迸出了点儿仙气。这个动作，将奕希困在自己和墙之间。奕希不自觉地后退，心里有些发毛。若是让蓝采和看到这场景，估计他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然挽歌此时只是将那一绺头发往后一捋，抚至耳根后，眼神依旧彪悍得有些骇人。
“第一个问题，你喜欢过女人吗？”
“……我是正常的男子。”奕希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肯定道。
“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看挽歌这架势，奕希明白地点点头。
“现在还喜欢女人吗？”
“……是。”
见他点头，确定自己基本上符合条件了，挽歌想了想，继续逼问着：“喜欢过几个？”
“……”
“为什么不回答？果然，吕洞宾和仙姑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挽歌的眼神不快地半眯着，那半轮冰蓝色的眸子有一轮光环滑过，相当危险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奕希。最后总结陈词道，“花心！”
“你只让我回答是与不是，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奕希很为难地看着她。
“……那你有喜欢过的人吗？”挽歌张了张口，明知故问。
明明知道，还故意问他……天明白她那时的心情，怎样的难受。
挽歌有些后悔，刚刚的气焰登时就没了，微微抿了抿唇。
拍在墙上的手微微蜷曲了指节，最后握成了拳头。
蜷曲着的手还在微微地发着抖，轻轻一推，她自墙边后退了数步。
奕希也抿着唇，微微低头俯视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反应。
“不用回答了……”逃避地摇了摇头，挽歌自嘲地笑了笑。挽歌退了一步，坐在了那把木椅上面，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我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心里面……装着一个人……她……”
“挽歌……”奕希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所有心思。
挽歌，还是晚歌。她觉得这名字的巧合，还真是值得自嘲。
“……最后一个问题。”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她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
那种……想说的话，就在喉咙口。
但是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帝晚歌，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触及的。
不要再……在奕希面前触及的。
因为那种表情，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突然她有些难过，莫名地委屈起来。
垂在身边的手，轻轻地握成了拳头。
“什么？”奕希抬眸，问道。
“你……”挽歌直直地看着他。
视线交汇的那一霎，她仿佛是看到了自己一直不希望看到的神色。她是在逃避，逃避那个她一直在心中否定，但是实际必定是肯定的答案。
“你还会喜欢别人吗？”
“……”久久地站立着。奕希抬起头，就在他想要说出答案的时候，挽歌“腾”地站了起来。
慌张地看着他，挽歌急急地道：“我不想听了！”便转身连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