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映彩半晌没回过神来。挽歌吐出一口浊气，端着茶盏轻抿一口清茶，也很耐心地等着她反应。
来不及做出惊诧的表情，她大叫：“啥！？”
她讶异地数着指头：“仙界十三公主，将军，和小破狐的三角恋？”
“小、小破狐……”
“不，不是三角恋，”映彩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面，喃喃道，“你是她的转世，也就是说……”
“这是一场单双相思的旷世奇恋……”
“你爱他，她爱他，他爱她，但是你是她，他不爱你……”
“停停停停……”
挽歌自认为自己对这以前年来发生的事情挺明白的，结果被她这么概括起来又糊涂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和父亲是绝情，绝世倾情，”她看着挽歌，道，“但是你这才是旷世绝恋。”
“情为君倾，”挽歌笑着道，“你的父母，一个仙界，一个凡间，千里姻缘一线牵，确实听起来也挺传奇的。”
“为他修炼了千年，”映彩啧啧道，“怪不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把我假想成情敌时险些要了我的命。”
二人陷入了沉默。半晌，映彩默然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打算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和他过一辈子，他到最后已双鬓斑白，而你依旧年轻如初，他葬入土中，你拂袖归仙……”
挽歌看着天花板，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从你父母那儿给我点建议来听听？”
“抱歉，这个建议我给不了。”映彩默默地道，“我的父母，如你所言，已经过世了。仙凡恋情，我的母亲是受天罚而死的。我母亲死的时候，我才刚刚出生不久。我的父亲将我养到三岁，便过世了。我自己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中修着妖力，以半妖的身份幻化在凡间过生。”
看向挽歌，她道：“你又何必对他那么执着？你大可和那只公炎狐过上羡煞鸳鸯旁仙的天仙日子。”
挽歌轻笑：“你说的是翌晨？他是个很好的人，会有更好的仙子喜欢他的。我只将他当姐……”她连忙改口，“哥哥看。”
“我只是在担心你们两个不要重蹈我父母的覆辙。他们已经是前车之鉴了。”映彩道，“仙凡恋情，终究会遭到天罚的。”
挽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缓缓地拿起了水杯，低眉浅酌片刻后放下，问道：“那又有何妨？”
眼中出现了少见的冷冽寒凛之意，如同万年不化的坚冰：“天罚我，我罚天。谁负我，我定祸乱天下。”
映彩缩了缩脖子，还是硬着头皮低声地道：“总觉得和你待一块儿特别危险……”
这天，三人要继续东行，朝奕希要去的鸢山而去。
看奕希在前边走，映彩眯着眼睛啧啧道：“难怪前世是仙界的大将军！这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受看。”
“相比之下……”看了一眼挽歌，“你还怎么看怎么看不出前世是仙界十三公主……”
“我也很受看的。”挽歌拍了拍裙裾上继续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道。
“映彩，挽歌，今天我们要在寰城过夜。”
挽歌皱起了眉头，问道：“一定要去寰城吗？”
奕希点了点头。
挽歌又皱眉，问：“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奕希道：“这是必经之路。”
映彩奇怪地问道：“寰城怎么了？”
挽歌压低声音，沉沉道：“我听九尾说过，那地方很邪，是妖的地盘。”
“怕什么，你是妖，我还是半妖。”
挽歌轻轻拍了她一下：“我是仙！”
她也一拍她：“那你怕个什么啊！”
挽歌低浅的声音飘过来，似乎是刻意不让奕希听到：“那地方是邪妖的地盘。有凡人进去，轻的话，全部贵重的随身物品都会莫名消失。重的话，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没命出来。”
“我情愿是后者。”她拍了拍扁扁的钱袋，道，“这帮家伙的恶作剧做得也太过分了吧。”
“会吸元气，吸灵魂的，恐怕不是简单的妖怪。”挽歌轻描淡写，满脸的风轻云淡，一成不变的处事不惊，“所以这里的人称之为鬼城。没有什么人敢经过寰城，更别说过夜了。奕希他应该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