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寒已走多日,莫辰的竹海潇潇第三招一直没有进展。
每天的修炼也一如既往,不老峰也依旧是那般景致。化尘竹随风摇曳,四色的叶子沙沙作响;一日花,开着白黄相间的花瓣,散发着甜而清新的香味。
说起这一日花,也是只有这不老峰能见到,浴日而开,见月而谢,倒也稀奇!
莫辰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对这些事物见怪不怪,长这么大,他没离开过圣地,但是就算是圣地,他也只是对不老峰熟悉些。
这十几年里,师傅的严苛也不得不让他静下心将所有的心思用来修炼。
月初升,日将落,一日花谢,化尘竹依然。
一天的练习,想要突破瓶颈还是困难了些,他尝试按着师傅的指点去揣测这“惊破”的剑招,却还是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此竹非生而就其貌,非经破土之历练而不可成……”莫秋寒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重复。毕竟是师傅的绝学,哪那么容易参透,莫辰想着不由的傻笑了一下。
还是那块石头,他习惯了练完剑后坐在上面擦拭自己的剑,他也习惯了趁着每天擦拭完后的闲暇坐在上面望着圣地思索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像是自己的身世,像是这圣地之外的世界……
扶桑树在毕琼湖的中央闪耀着琉璃般的光辉,将源源不断的灵气孕育着这片土地。莫辰仔细端详着落尘剑的剑鞘,这个被师傅再三嘱托好生保管的物件,却也想不出到底与自己的身世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古朴的“七殇”二字,不知其意,却让他莫名的有些熟悉。这种感觉说不出也道不明,好像很早就与之相识却是怎么也记不清了,只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
莫辰将剑收好,拿出那卷《八荒宝鉴》,慢慢打开道,“小胖墩,你在吗?”
“在,主人!”书灵在卷轴上浮现出来,
“别叫我主人,听着别扭,叫我辰哥哥好了”莫辰看着书灵那张可爱的脸笑着说。
“嗯~嗯~主人是不又遇到什么难事了?”,书灵见莫辰表情略有变化,立马觉察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慌忙解释道:“是辰哥哥,辰哥哥!你瞧我,主人叫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呢!”
“没事,你慢慢会习惯的!小胖墩,我问你,你可知这‘七殇’何解?”
书灵思索许久,未果:“七殇?不曾听闻……”
莫辰惊愕,说:“这世间竟也有你这宝鉴不知的事物?”
‘’我虽知万事万物,却也不是无所不知。我只是知道的多,并非全然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事。那些无文字记载或与被法术禁制封印的,我更没能力得知了。”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这圣地之外的世界如何?”莫辰还是对外面世界好奇不已。
“八荒之地,各有神奇。天地之大,又岂是我书灵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再则百闻不如一见,我愿陪同辰哥哥一起去冒险呢。”书灵浮在卷轴上踱来踱去的说着。
“哎~”,莫辰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惊破’不能有所突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此地”,莫辰自言自语的顺手将卷轴合起藏至衣内。
静夜安详,风铃草奏着安眠的曲调;月光如练,隔着窗铺满了整间竹屋。
莫辰躺在竹屋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很多问题困扰着他,也有很多疑惑等着他去慢慢的解开。譬如自己的身世,譬如这“七殇”的含义和所指……
也不知道在诸多冗杂琐碎中,他是如何睡着的。夜里,梦中,莫辰好像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着装怪异却看不清脸的人缓缓的将一扇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景色让莫辰万分惊讶。
这里四野星辰闪耀,楼阁奇特却雄伟,树木晶莹可参天。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条金色的河流,缓缓的自上而下,上望不到头,下看不到边。他正看得入迷,却一下子风云巨变,四野的星辰搅动起来,一团团的火流星从天而降……
莫辰一下子从梦里惊醒,头上出了不少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个地方他确信没去过,因为对于他来说,自小就在这不老峰长大,可为什么会梦到,其中缘由又有谁知道呢!
风铃草的歌声还是那样的安逸,可莫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长夜漫漫也算无趣了些,他便起身出了竹屋,呆坐在那块石头上。
化尘竹随风发出沙沙声,莫辰看着这片竹海若有所思。“此竹非生而就其貌,非经破土之历练而不可成……”
他想着那句反反复复不知琢磨了多少遍的话,长时间的沉思却被一只飞过的夜明蝶所打破——夜明蝶是圣地夜间才会出现的蝴蝶,在月光之下,它们能够吸收月的光华而发出微蓝的幽光。
“也许这‘惊破’并不是指竹,而是其幼笋”,莫辰恍然,“破土而出……对,历练而成竹”他自个儿自言自语道。
想着,他便抽身拿起落尘剑练起来。莫辰感受到了那股呼之欲出的力量在身体里不断流动起来。
“心随剑运,剑转回锋。轻点后首,气出剑刃而后聚,剑聚内气而后出……”这背得滚瓜烂熟的剑诀脱口而出。莫辰从来也没有对其领悟的那么透彻自然。丹田炽热起来,浑厚的内功之气竟充满全身脉络,在这夜色之中,他仿佛和手中的剑融为一体,慢慢的,整个人也发出淡淡的微光。
剑气充溢着整把落尘剑,由幽蓝变亮,萦绕在剑身之上,挥舞留下的剑影,犹如一条幽龙,在夜幕之下格外醒目。
只见莫辰纵身一跃而起,一句“游龙,惊破”,只见一束光团由剑而出从天而落,周遭被映得亮眼万分,所聚之气落地而散,一阵狂风随之扫向四周。
化尘竹一阵摇曳,惊扰了栖在竹梢的冥思雀,惊慌飞鸣之后留下四周竹叶纷飞。渐渐的一阵惊扰之后,又恢复到平静。
四野虫鸣和莫辰的喘气声交织在一起,他撑着剑端坐在地上,这一击让他有些透支的感觉,却也让他欣喜万分。“这惊破,力量不可小觑!”他心想。现在,他只想好好小憩一会儿回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