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连一点事都没有。
劫后余生,心底还是有点庆幸,她已经深深的后悔了,不该拿宝贵的生命开玩笑,哪怕将要面对慕颜失望,甚至是充满恨意的眸子。
其实,车子右侧撞上栏杆,变形比较严重,一定程度上会造成景念熙受伤,可是她一点事都没有。
景念熙并没有深入的去想,对莫凌琛挡住了她的事情浑然不知。
莫凌琛眸子平视着前方的路况,心底大部分心思却集中在刚才发生的事故上。
他不得不承认,撞上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在紧张害怕。
害怕是什么?这二十五年,他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这种说不清的害怕。
车内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见男人额间不知何时起生出一层薄薄的汗意,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略有几分凝重。
车子的速度攀升着,不久便停在了别墅外,车子停下那一刻,发出尖锐急迫的刹车声,有些刺耳。
他余光间暼了暼自己左边的手臂,由于身穿黑色西装,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开车下了门,绕到副驾驶座那边去打开车门,右手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
景念熙手缩了缩,条件反射的挣扎着,眉间带着厌恶,“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他不但不放,反而抓紧了她,不容她有一点的退缩,脸色黑沉,嗓音冷厉含着一丝讥讽,“你不会走着走着莫名的撞墙而死吧。”
车上她后来很安分,很安静,并不代表她下了车还能那么安分。
她的举动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简直是大开眼界。
景念熙睁着大大的眼睛冷漠的看着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完全不似刚才疯狂的样子,“我不会那么傻,为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毕竟三个月后我就自由了。”
刚才她那么想要死,只不过是她一时承受不了接踵而来的打击,一时心如死灰才会做出那么冲动疯狂的举动。
可回来的路途中,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想通了。
她和男人的关系再有三个月就结束了,到时候她就可以重新开始。
哪怕在爱情方面她已经留下了屈辱的污点。
可她还有其他啊,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慕颜怒她恨她,她可以用余生慢慢去求的她的原谅。
爸爸躺在冰冷的床上,或许可能永远都无法醒过来,可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那都是希望啊。
更何况,她心底还怀揣着炙热的梦,渴望在她的笔下能诞生着一个个令人感动心扉的故事。
她根本就犯不着去死。
听到“自由”二字,他眸子冷眯,折射出幽冷的光芒,扣着她的手腕下意识收紧,像是要她的骨头给捏碎,低沉的声音含着彻骨的寒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由?自由之后,你就忍不住立马去找你的情人许时杨,可他还会要你这幅残破不堪的身体吗?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我们亲密的做爱。”
他想不出来除了许时杨还能有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急迫想要摆脱他,毕竟在今天之前,她嘴里很少冒出“自由”这些类似的刺耳的字眼,可现在,她吐出来的话真是句句都离不开。
她真不知道这跟时杨有什么关系,她从来就没想过跟时扬在一起过,就算有过那么一点点,经过今晚的事,她和时杨更加没有可能在一起。
哪怕时杨依然能够接受她,她也无法接受今晚的事情,太难堪。
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疏离,“那是之后的事情,我想这和莫少并没有关系。”
她含糊的回答落在男人耳里,却成了一种默认,至少她没有否认三个月之后她会迫不及待的去找许时杨,不是吗?
当脑海里得知这个想法,他的眸子骤然幽沉,面部线条绷的紧紧的,眉毛紧皱透着凌厉,森冷的嗓音陡然响了起来,“这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你抢了我妹妹喜欢的男人,何况慕颜还把你当成朋友,你伤害了她,也就是伤害了我,更何况我莫凌琛的妹妹喜欢上的人,他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他言下之意,哪怕四个月后她自由了,她休想和许时杨在一起,他会以慕颜哥哥的身份出面,帮慕颜得到她喜欢的人。
这番话倒是符合向来宠溺妹妹的莫凌琛,似乎并没有别的深意。
不过有没有,也只有莫凌琛自己知道。
提到慕颜,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对不起她,微微沉默,淡然的说,“慕颜那边我自会和她解释。”
这话把莫凌琛彻底撇开了。
他眉头紧蹙,似乎极为不悦,这女人疯狂过后脑子竟如此清醒,清醒的令他频频动怒,但他面色毫无波动,除了冷漠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讥讽的笑意,声音薄凉,“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今晚并没有和许时杨浓情蜜意,还是解释许时杨并不喜欢你?”
他阴鸷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脑海里只要一想到那张暧昧的照片,以及他闯进酒店房间里许时杨握着女人的手,准确是睡梦中的女人抓着许时杨的手,一副依赖的模样,胸膛里瞬间便浮动着滔天的怒火。
景念熙被堵的哑口无言,唇抿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又或者对方是莫凌琛并不是莫慕颜,她没必要回答她会怎么解释。
反正落在男人眼里,她自己都无话可说了,相当于默认了他的话。
他嘴角勾勒起极冷的嘲讽,带着深深的蔑视和不屑,果真是嘴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
她说过不会和许时扬私下单独见面,这次两人竟然差点滚到床单上,若不是他无意得知,他恐怕是会被女人蒙骗在鼓里。
果真她的话一点都不可信,说什么有课,他竟然连查都没有查就下意识的相信了。
思及此,他下颌绷紧,薄唇抿着,拽着她的手朝别墅里走去。
身后的她一副非常不情愿讨厌的样子,就没有放弃过挣扎,可每一次挣扎之后,男人的力道像是紧箍咒一样越来越大,她眉头痛的蹙着,但却没有吭过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