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念熙坦然的回答着,嗓音微微哽咽,“恩。”她眸子里有着浓浓化不开的思念,骤然话锋一转,溢出丝丝悲伤和无助,“可是我却不能回去。”
莫凌琛不会放她离开,最重要的是她妈妈不允许她回去。
周嫂眸子微带着心疼,误以为景念熙不能回去是因为先生,她眸子闪了闪,开口说,“念渺小姐,用晚餐了。”
景念熙放开手,慢慢下了沙发穿上了凉鞋,维持刚才那个姿势太久,双腿都有些僵硬麻木,走了几步,才渐渐恢复正常。
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明亮的光芒,照耀着白瓷般的桌子,摆了好多热腾腾的菜肴,景念熙拉开凳子,坐下。
她却没有任何食欲,或许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缓过来,也许是因为别墅太大,显得很空荡冷清,菜肴太多,却只有她一个人用餐。
她姿势有些机械,仿佛只是为了某项任务而已,安静的别墅里,甚至都能听到碗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顿时喉间充满了酸楚感。
没吃几口,景念熙便放下了筷子,上楼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始终都没有睡意,脑海里那股淡淡的悲伤总是挥之不去,她干脆坐起来,拿过飘这本书,接着继续看,起初她总是看不进去,后来渐渐沉浸在斯佳丽和瑞特的爱情故事里,才静下心来。
晚上11点左右,莫凌琛这才回来,是这几天回来最迟的一天,眉间略带着一丝疲倦。
周嫂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关切的询问着,“先生,要不要吃点夜宵?”
莫凌琛轻微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这才回答着,“做吧。”
莫凌琛优雅的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热乎乎的温度涌入胃里,带来丝丝暖意。
周嫂深知先生用餐时不能够打扰,但想起下午景念渺悲伤的神色,动了恻隐之心,冒昧的开口说着,“先生,离开学只有两天了,念熙小姐似乎很想念家里,能不能让她回去看看?”
莫凌琛低垂的眸子深邃无比,令人难以看清楚,周嫂忐忑的等着莫凌琛的回答,好一会儿,莫凌琛丝毫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
周嫂眸子微暗,看来先生不会同意了,虽有些歉疚,但这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莫凌琛吃完之后,上楼,推开门,卧室的灯明亮的照耀着每一个角落,正如他在别墅外看到的一样。
他优雅的脱着外套,松了松低调不失尊贵的深灰色领带,骤然,他身子呆在原地,黑眸灼热的投向床上。
女人修长的腿并着躺在床上,头微微歪着,耸搭着,仿佛已经睡着了,长发自然披散在两侧,几乎看不见女人的面容,双手还保持着拿书的姿势。
他眸子微眯,黑眸里掠过波涛汹涌,片刻,他迈出修长的腿,轻声走到女人的前面,他微微弯腰,动作轻柔的从她手里拿出书,放在床边。
他一只手搂住女人的后脑勺,一只手搂过女人的双腿,轻轻一抬,黑亮顺直的头发自然垂落在两次,露出一张显然已经沉睡恬静安宁的小脸。
落在女人脸上的目光幽暗无比,仿佛蕴藏着丰富的情绪,他轻轻的放下女人的身体,让女人的脑袋置于柔软的枕头,拉过旁侧的被子给她密实的盖上。
他直起身子,打开亮着微弱光芒的壁灯,然后关了强烈明亮的灯。
翌日,景念熙迷迷糊糊醒来,视线里晃荡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突然翻了个身,用身子背对着男人。
莫凌琛察觉到她的动静,眉头拧着,夹杂着一丝不悦,声音淡漠,“起来,收拾东西。”
试图佯装还没醒来借此逃避男人的景念熙只能开口回答,“干嘛。”
“出差。”莫凌琛低沉的回道。
景念熙声音恹恹的拒绝着,“你出差我去干什么,不去。”
男人出差,她还乐意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反正她都不能回沛市。
这女人就这么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莫凌琛眉间溢出一丝冷意,声音冷厉的下着命令,“二十分钟之内必须收拾好。”
话落,景念熙听到门打开,再被关上的声音,显然男人已经出去了。
景念熙翻了好几次身,最后却只能愤恨的坐了起来,急急忙忙把东西收拾好,拎着包下了楼。
周嫂笑容满面,精神焕发,热情的说,“念熙小姐,快来用早餐了。”
她今早突然得知先生竟要带着念熙小姐去沛市,心里顿时替念熙小姐高兴,可看着景念熙一副懒洋洋,似乎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周嫂想立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可碍于先生在场,她不能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景念熙跟随莫凌琛上了车子的后座,周嫂特意跑到窗前,冒着被责备的风险开口说着,“念熙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带点土特产回来?”
说话期间,周嫂一直暗中关注着先生的反应,面色无波,丝毫没有阻止的意味。
这几日多亏了周嫂的照顾和陪伴,景念熙也不忍心拒绝,她回答着,“好,不过周嫂我恐怕不清楚土特产好不好吃。”
“念熙小姐,你肯定知道的,毕竟那可是你的……”周嫂微微激动,差点说漏了。
莫凌琛脸上越发难看,冷冷的下着命令,“开车。”
车窗渐渐摇了上来,隔绝了景念熙和周嫂,周嫂还未说出的话只能咽进喉咙里,目送着车子直线行驶出了别墅,她含着慈祥的笑意,心里暗自祈祷着,念熙小姐,你一定要开心一点。
景念熙对男人突然截断周嫂的话很是不满,语气稍微有些冲,“莫凌琛,周嫂任劳任怨照顾了你十几年,你就不能够稍微尊重一下周嫂吗?真不知道周嫂怎么忍下去的。”
莫凌琛微微侧首,幽暗的眸子睨着她,嗓音含着一丝讥讽,“你是在为周嫂打抱不平吗?周嫂也和你心里想的一样吗?”
男人话语间嘲讽着她自作多情,景念熙被堵的哑口无言,她会这样想,周嫂未必会这样想,何况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有丝毫尊重过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