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门有两把钥匙,他一把,他老婆一把。两把钥匙,两个人。那时锁和没有差不多。那把锁不是他一个人的。r
他工作的地方大门上有三把钥匙,他、钟潇、陈二一人一把。r
到底谁把一个死过了的女孩子从停尸间搬到了院子中央,然后扒下她的衣服,然后扒下自己的衣服,然后……r
他感到阳光白得刺眼,让人恶心。他伸手挡住了阳光。r
这感觉就象他上次见到那株茉莉花上有几个肉虫子一样恶心。他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闻茉莉的花香。这个时候,他连酒也不喝。他在见到那几个在花叶上趴着的肉虫子时,嘴角便挂着森冷的狞笑,用竹签挑了下来,把它们放到火上慢慢地烤,直到它们不再扭动身子,他才用手指一个一个地辗碎它们。r
他首先想到的是钟潇。钟潇虽也和他一样在这个地方工作,整天做与死人打交道的事,可钟潇是个很开朗的小伙子,脸上常有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总有姑娘对他倾心,主动地睡上他的床。r
他想:象钟潇这样一个风流的小伙子,邪念上来了,会不会做这事?r
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钟潇身边既然有不少女人,他为什么还要找一个死了的女孩子来做这事?他感觉钟潇这人心善,要不,他也不会把烟给钟潇。r
那就是陈二了。陈二五十多岁,老婆在农村,四个孩子,家庭负担重。愁得一张脸整天苦黄着,上起班迟来早归,没精打采。陈二说话说话也少,比他多不了几句。他觉着也不象是陈二做的。陈二每次和他抬死人的时候都很卖力。他认为一个干活卖力的人坏不到哪儿去。不过,他虽认为陈二人不错,却从来没有把烟给过陈二,他觉着一个沉默的人是不需要别人给什么,别人给了也不起任何作用。r
他正想着,钟潇走进院子。来上班了。r
钟潇和往日一样向他笑笑。他定定地看了钟潇一眼,转过头去。钟潇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边吹着轻快的口哨边向院子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