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扁扁的酒瓶子,一口气抽干了里面的酒,奋力地把空酒瓶子掷到对面墙壁上。当啷一声响,紧接着,无数的玻璃碎片叮叮当当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随后,又是死一般的静寂,空气浓得都化不开。他觉着自己心窝里冰凉冰凉的。r
他大步走到另一个水泥台子旁,伸出手臂,在一具尸体脸上连抽了四个耳光。这四个耳光抽得清脆响亮,干净利落。那尸体是个痴肥的中年人,据说生前因为倒卖假币发了财。r
他第一次大力抽别人耳光是在两个月前,抽的是王奎的母亲。他当时使出全身的劲抽,连抽了十个耳光,这才过了瘾。抽完后,他看着那老太太脸上泛紫的手指印,流了几滴眼泪,他说上不来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但他知道绝不会是因为王奎的母亲死了。r
王奎虽然是局长,能管住他这个小人物,也一样地按规矩给他送了两瓶酒和一条烟。王奎送的烟和酒当然要比一般的老百姓要上档次得多,那两瓶酒和一条烟值四百多元。反正烟和酒别人给王奎送得很多。r
四百多元可以买几十条他那样的狗了,可他还是觉着再多的烟和酒也比不上他的狗。r
他的狗是在他老婆和那个人去了南方后,他到狗市上买的。他本想买条好狗,可一条小京巴狗也要三百多元。他买不起,最后他十块钱买了条本地土狗回了家。r
其实,他要是咬咬牙,三百多元他还是能掏的出。他怕买了好狗以后喂不起,象这种娇贵的京巴狗,一定要吃好食物,他不想再让自己心爱的东西饿跑了,就买了条土狗回来。r
他走到了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宽大的房子中只躺着四具尸体,显得空荡荡的。r
他是喜欢尸体越多越好。他觉着死了挺好。在看到王奎的母亲居然也有福气熟睡一般地躺在那儿,他心里就有了这想法。他认为象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死的。可让他遗撼的是,王奎的母亲还是熟睡一般地躺在他的领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