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上滑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用手机照着,确定清理干净后就回去了。
一到家就跟爹娘说了要去爬山的事。
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给了我两点建议。
第一点,他说去爬山负重太多会消耗体力,搞不好会半途而废,到时候容易丢了他的面子。
依稀记得五岁那年,爹带我去过一回,爬到半山腰,只在山腰处的洞穴里逛了逛,然后他就偷偷的带着我回家了,使得去过凉柏山的同学里,只有我说不出来,处在山顶是种怎样的感受。
第二点,他说外出活动,最主要的是安全,以及让父母都知晓,所以要求我必须跟组织活动的校方打声招呼,不然决不允许我去。
还记得五岁那年,去爬山,他是背着我娘,偷偷带我去的。
对于爹的两点要求,我很不情愿的让娘替我报了名,娘很支持我去参加爬山活动,并给了我十块钱,作为去爬山的经费,想着能买点辣条和汽水到山上去品尝,心里高兴坏了。
我兴奋的在房间里忙活个不停,要带的东西太多了,想想自己身上这么有钱,就只装了一点干粮和一把弹弓,又想到有老师随行,很扫兴,所以红着脸假惺惺的装了暑假作业进去。
我跪在床上清点书包里的东西,发现忘了装弹珠了,于是赶忙下床拉开写字桌的抽屉,抓了几把弹珠装书包里了。
检查了几遍书包里的东西,最后才满意的拉上了拉链。
拉上拉链后,爹忽然来了我的房间,我见他的脸拉的有些长,生怕他来检查我的书包,一想到里面装了弹弓和弹珠,我就紧张的将书包藏在了身后。
“二野,那么紧张干啥?”
见我模样慌张,爹板着脸问道。
说着他来到我的床边坐下。
我就紧张的低下头,用手指头在床上划拉起来,心虚的说
“没啥啊,爹,你咋来了?”
爹死盯着我不放,盯的我全身发毛。
接着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突然笑了起来,温柔的对我说
“二野,乖儿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拿爹的钱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外,压低了声音又对我说
“爹藏在水鞋里的钱,最近好像少了,爹就奇怪啊,会不会是我的宝贝儿子拿了?没事的,你说实话,爹又不会打你。”
我低着头,嘟囔道
“就知道怀疑我,咋不怀疑娘。”
“你少放屁,当我是傻子吗?要是你娘拿了,她一分也不留…”
爹见我不吃软,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一边揪一边低沉的骂道
“兔崽子,少装蒜,别死不承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就偷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还给老子换散钱,你是觉得你爹有多傻…”
我疼的直伸手去抓爹揪我耳朵的左手,并求饶道
“哎哟…爹,快放手,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偷你的钱了,快放手啊,求你了,再不放,我叫娘了,哎哟,你怎么还用力…快放手啊,疼死我了,再不放,我要告诉娘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真的要告诉娘你藏钱了,你快放手啊…”
“兔崽子,还敢威胁老子是不是?还鱼死网破跟老子秀成语是不是?看我…”
我心想这下完了,把爹惹毛了,估计他接下来要打我。
可谁知,爹突然一声也不吭了,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慈祥的笑了笑就出去了,我感到莫名其妙,接着就见到娘进来了。
娘给我带来一袋子饼干,叮嘱我带去山上吃,让我到时候多喝点水什么的。
我却摸着耳朵满脸通红的逃避她的目光。
“你俩刚才在干啥?”
娘把饼干放在写字桌的桌面上,觉得我的样子有些可疑。
我心里恨透了爹,就略施小计的跟娘说
“没什么,娘,爹说他的水鞋脏了,要我去洗,我不洗他就扯我耳朵,娘~我都困了,爹还叫我洗他的水鞋,你去帮爹洗好不好…”
“困了就早点休息,又说明天要去爬山,不休息好怎么行的,快睡吧。”
娘帮我摊起了被套,我不甘心的说
“娘,你就去帮爹洗一下他的水鞋吧,好不好?”
娘摊开被套后,双手插着腰,没好气的说
“二野,你早点睡,别管那个死鬼的臭鞋子了,这都几点了,快睡吧。”
“娘,你真…那啥,我的意思是,爹藏了…”
见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急了,打算直接揭爹的老底,准备把他藏了钱在水鞋里的事,告诉娘。
可我刚准备把他的老底揭穿,就见他出现在了门口,身体依着门框,歪着脑袋盯着我,仿佛在说“有种你说出来试试。”
我只好立即闭上了嘴巴,接着就称自己的确太困了,然后脱起了衣服。
娘摇了摇头,就出去了,爹无耻的像个电视里的太监一样,在门口迎接娘,娘走近了他,他就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娘优雅的将一只翘着兰花指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顺便带上了房门。
我熄了灯躺在床上,心里对爹这个卑鄙之徒骂个不停。
直到对爹消了气为止。
我想到了爬山的事,也想起了阿芸和三班的那个女同学。
我很期待跟她们见面,尤其是阿芸,许久不见她了。
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夜晚,我们在池塘边,我埋了誓言和她的理想,阿芸穿了一条裙子,样子可爱极了,我后来还抱了她。
三班的那个女同学,我不知道她是谁,也十分想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我也想到了赖牛兄弟和铁秀,还有赵皮,也许他们也会去爬山。
我猜六年级的同学,大部分都会去,因为据说会拍集体照留念。
接着我又想到了赵皮的舅舅,想到他一声不吭的样子,和他又黑又油的脸,还有他的小眼睛,塌鼻梁,厚厚的嘴唇,想到他时不时咧开嘴笑一下。
打过赵皮后,我越发想起他,每次想到都感到不安。
最后,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见到了阿芸,她穿着裙子,与我坐在池塘边,我感到很轻松,很愉快,心里也很温暖,也许在黑夜中,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梦见和阿芸依靠在一起,观赏着池塘里的草鱼和鲤鱼,月亮倒映在水里,随波纹的起伏变化着形状。
接着,水里突然冒出了一张脸,那张脸对着我们咧嘴一笑,将梦里的我吓个半死,我起身想跑,却见阿芸呆坐在原地,脸色煞白,阿芸被那张脸吓的动弹不得,于是我在梦里对阿芸大叫了一声
“阿芸!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