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我们还是没有落脚的地方,陆府被烧毁,而我们现为朝廷要犯,又不能找个客栈落脚歇息,无心还有伤在身,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前方突然慢慢走来一个带着拂尘的道士。r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女道士,“难道是玄真观的?”尘影想起在府中捡到丢落的拂尘,一定是这帮狗道士被朝廷指使来抄家的,正欲作势拔剑……r
“陆小姐误会了。”这女道士转眼之间就到了跟前,“先别忙着动手,看看这是什么……”r
女道士左手持拂尘,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亮在手心之中。r
“父亲!”尘影的眼泪又一下子狂飙了出来,握紧玉佩,“你怎会有我父亲身怀玉佩?”r
“陆小姐稍安勿躁,令尊现今安好,并无生命危险。”女道士笑了一笑,“我和令尊并不相识,但是令尊的故友,也就是昔日正派玄真观之下的丘道长,和我倒有几分渊源。”r
女道士顿了顿,指着尘影手中,“你手中这把拂尘剑,当日还是我和丘道长二人切磋剑法所用的呢。想来丘道长信赖的人,一定也是心怀天下之义士。”r
“道姑。”尘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收起玉佩,“敢问道姑,您是如何得到我父亲这块玉佩的。”r
“令尊现今深陷重牢,不过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反而他很担心你,交予我这块信物,就是好让我找到你使你相信。”道姑叹了口气,“如今的道家,已是今非昔比了,朱元璋****残酷,今已失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他又想着设立东厂,私下买通了玄真观,以这等不安的方式稳定局面,有失天道也。”r
尘影拿出刚才捡到的拂尘,又细看了看道姑的拂尘,微皱了一下眉头。r
“陆小姐可否发现有何不同了吗?”女道士笑了笑,好像料到尘影的举动。r
“道姑,实不相瞒。”尘影又细致地比了比,“这玄真观的拂尘,上面竟已是印刻上了官字……”r
尘影一怒之下,劈剑斩断了拂尘,扔在一旁。r
“只有道姑这把,还能看得出仙道正气,实在可悲……”尘影摇了摇头。r
“陆小姐。”女道士收起了拂尘,“我等并非修道之人,这身道家打扮,也是应对当今局势,迫不得已。”r
“啊?”尘影略显吃惊,“敢问道姑,何方门派?”r
女道士正了正身形,“我乃正一道门下,第七代嫡传弟子,名曰绝瑛风,我等本是道教,后遭玄真观欺压,从此忍气吞声改为正一门。说是道,无非是习惯而已。”r
“正一道?”尘影略思沉吟,忽然抬头,“道姑,小女子有一事相求!”r
说罢,尘影拿着拂尘剑,正要跪下。r
道姑赶忙扶住,看着尘影忽然间又充满希望的双眼,似乎懂得了什么。r
“陆小姐大可不必多礼。”道姑轻叹一声,扶起尘影,“小姐的意思,我明白。”r
“道姑……”尘影握着道姑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渴求。r
“陆小姐想让我,带你去救你父亲吧。”道姑不愧为仙家,一语中的。r
“正是。”尘影略显激动,“还请道姑务必带路。”r
“陆小姐,令尊特别交代过,不可以让我带你接近重牢。那边有东厂专门人员把守,九死一生啊。况且我单人行动也比较方便,而今你们奔波了多时,又有伤员,为今之计先行休息,救援之事还要从长计议。”r
“道姑……”尘影推辞不过,一行人来到了女道士的住处。这堂堂正一道门派,竟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破院之中,看着甚是凄凉。r
无欢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扶着无心到了一间屋舍,开始帮他清理伤口。r
尘影恍恍惚惚,听着道姑一旁的劝告,心急如焚。r
好像只剩下我,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无人问津。r
而这时,却头疼了起来,我趁着没人注意,赶紧进了屋子,关上了门。r
“啊……”关门之后的一刹那,我就倒在了门旁,脑袋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我感到胸口内好像在向外涌出着什么。解开衣袍,清心寡欲扇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深深黏在我的胸口上……r
“想不到,来得这么快……”我忍着疼痛握住宝扇,生生从我的身体上拉开。r
偌大的伤口,慢慢自己愈合起来。我苦笑了一下,这一路上,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无欢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已是日渐苍白。r
“雅君……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迷迷糊糊中,我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手中的宝扇,闪了闪昏暗的光芒,也许在应承着什么吧。r
黑夜,奏响了一首离人弦,我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见到雅君。r
会否,我们还有机会,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r
转天醒来,道姑在门外大叫“不好了”,众人闻声纷纷赶了出去。无心的身上包满了纱布,无欢显然是守着师弟一夜没睡,肿肿的熊猫眼,那般明显。r
我看了一眼众人,不由一惊,“尘影呢?!”r
“陆小姐大概是夜里就跑出去了!”道姑有些慌乱的样子。r
我和无心顿时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无欢一个闪身跑了出去。r
“喂!小鬼!”我在院中举着手呼喊着无欢,“回来啊!大家一起去!”r
“公子请代我照顾好师弟,无欢去去就来。”无欢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众人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