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一行人仓惶离去，病情垂危的老头环顾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r
“无言呢？！”老头显得很着急，显然是对这群孩子们放不下心。r
良久无语，我和无欢的眼神恍然对上，“不会……被天魔门抓走了吧。”自知这句话不该说，顶着无欢抛来的眼神，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的。r
“罪孽啊……罪孽……”老头苍白的脸上已是不见血色，忽然全身一震，竟是运气将无欢的真气打了回去。r
“无欢，住手吧！你这点修为，不要浪费在贫道身上！”老头艰难转过身来，面对无欢。r
“掌门……”无欢的头埋着更低，孤独的少年，脸上应该写着怎样的忧愁。r
“好徒儿，且听为师来告你。”老头一转眼望向我，“事已至此，公子，也请你过来吧。”r
“是。”拿着渐渐恢复原状的清心寡欲扇，我交到老头手上。r
“公子。”老头枯黄的双手，一只握住无欢，另一只按在我奉上宝扇的手心上。r
“公子，这清心寡欲扇，本就是你的。”老头不像开玩笑着说，我和无欢都吃了一惊。r
“方才你也看到了。”老头面向无欢，“只有这位公子的血液，可以使这宝扇发挥作用，既然是可以发挥作用，他日也必将可以归其元神，助这仙物重返正道。”r
良久，老头淡淡说道，“贫道命数已尽，被这宝扇噬伤，本在我意料之中，这等事情，我不做也要有人来做，不然重落魔教之手，必将危害人间……”老头指了指清心寡欲扇，“不过公子，你虽然可以以一时之势镇服这把宝扇，但这不是长久之道，为今之计是你要早一日领悟这宝扇奥秘，从根本处驱除邪恶才是。”r
“老头你放心，我记住的。”听老头讲这番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r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又一声急促的咳嗽，已经吐不出多少血了，在一旁看在眼里的无欢，一声跪下，“掌门！”r
“无欢，来。”老头把这小孩搂在怀里，同时又从怀里拿了些什么东西出来。“且让为师小睡一会，这有三包归元散，日后有什么紧要之事，万不得已再打开，撒入那忘情泉中，你便可以跟为师对话了。这时是为师这两年来苦心精炼之物，集成了为师的元神在其中。不过切记，这归元散只有三包，你要慎用。”r
“掌门……”无欢的眼中，竟是噙着泪水。r
“无欢。”老头把这三包归元散放入无欢手中，“你踏进我这破军山门下，为师看着你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然你抑郁寡欢，为师也不少为此批评你……”r
顿了顿，“为师……想听我这悟性最高的徒儿，叫贫道一声师傅……”老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更加显着他苍老无力，此刻正目不转睛着，看向无欢。r
“掌门……”无欢一惊，才发现自己竟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喊过眼前这个养育他四年多载的老头一句“师傅”，究竟是为了回避什么？r
那段凄寒的往事？r
“也罢……”老头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角微微滴下一滴晶体。闭上双眼，“还望公子日后善待无欢，助其发扬光大这——破军门！”r
“老头……你放心吧。”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背过身去。r
“师傅！”无欢重重叩头，行了一个礼，“弟子不孝，这第一句师傅，竟也是最后一次……”r
“呵呵……”老头像是重获新生一般，猛然睁开双眼，精神为之抖擞，正如那人们常说的，人死之前有那么一段短暂的回光返照。“好徒儿，为师平日里对你多有训斥，但仍是把你当做自己膝下孩儿一般，一般疼爱呐……”r
“师傅……无欢请罪！”少年小鬼，言情伤悲。r
眼前，上官青云欣慰地点了一下头，“今后破军门上下，就交由你打理了……”说完这一句，老头抚摸在无欢后背上枯老的手掌，再也没有挪动。r
几片枯黄的枫叶飘过，已是深秋，默默为这位掌门送行……r
“孽徒无欢，恭送师傅！”无欢一直跪着磕头，磕一次，说一次，震动着大地连连发出惊响，直到他的额头渗出了血印，天地肃然。r
“小鬼，你干什么！”我一把拉起无欢，“你师傅已经去了，不要再打扰他了！”r
无欢一把撇开我的衣袖，“师傅生前交待过，命我保护好你。但是我师门之事，你莫要插手！”r
“混蛋！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吗？”一声晴天霹雳，耳畔仿似想起了老头的回声。“公子，天机不可泄漏，否则难免杀身之祸，杀身之祸啊……”r
无欢瞪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r
“小鬼……”我搭在无欢的肩膀上，“不可以让你师傅枉死，当务之急是找到你师弟无言，之后我们同心协力找出这破解清心扇戾气的秘诀才是。”r
无欢略一沉吟，“再让我，陪陪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