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门弟子厢房。r
“嘿，小鬼。”我刚想伸手去捏捏无欢细腻的脸蛋。“啊！放手啊……放手……”突然被无欢一个反手擒住，甚是疼痛。r
“自作自受。”无欢不屑的松开了手。r
“喂！”我一时怒起，“你干什么下手这么重啊，小小年纪，惹出命案怎么办？你还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呢！真给你父母找不痛快。”我教训着这个小鬼。r
“我，没有父母。”无欢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我一下子觉得很不好意思。r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小无欢……这就是你们弟子住的房间呀？”我指了指前面这间屋子。r
“是。”无欢打开了房门，带我进来，“这是我的卧室，请随意。”r
我停住脚步，四处打量小无欢的寝室，平整的床铺，一张干净的圆木桌，墙边只有一个书柜，里面摆满了我看不懂的道经，其余，再也没有多余一点的装饰，如此简约的环境，竟然要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住着。r
“小鬼，那你睡哪？”我看着这个表情平静的无欢。r
“我可以打坐，况且掌门上山前交待过我，命我保护好你，晚上你就只管安心睡觉就是了。”r
“什么时候说的？”我一头雾水，“再说了，我这么大一人，需要你这个小孩子保护？”r
“我修道之人彼此经常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心领神会，我只管达成师命，你最好不要乱跑。”r
“……”我一时间对这个小孩开始喜欢起来，一个安静的少年，面无表情，从不欢笑的少年，眼神中饱含着一种热情，一股难以释放的喷涌，却又显得空洞洞的，像一个沉睡的孩子，双眼无神。住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屋子，把这里的一切包括他的掌门和师兄弟，当作自己的家。r
少年，可否告诉我，你有着怎样一般不为人知的过去。r
我，又为何会和你，这般的相似，亲如兄弟。r
必然，我们比兄弟还亲。r
“小鬼，晚上上床上来打坐吧，我怕有坏人破窗而入，你离我近一点吧。”我想让这个小孩呆的更为舒服些，毕竟这也是前世的自己呀。r
“不必了，窗口早已被我用咒封印住，是不容易破入的。”r
再一次的，我的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r
“刚刚在山上，你被掌门禁语了吧。”无欢突然一句晴天霹雳。r
“你怎会知道？”r
“你张得那么大嘴，是人就知道吧。”无欢的言语透露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他。r
这小子说话当真不留情面，“小鬼，你看你我认识也算有缘，仔细说起来咱们当真有几分相像，你什么时候踏入这破军门中的呀？”r
无欢显然一愣，“我，也忘记了。大概是很久以前，我还不懂人事的时候。”r
我倒是从心里越来越怜爱这个小孩，不过六七岁的少年，却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沧桑，究竟他受过什么样的苦呢？我无从得知。r
休息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叫声。r
“大师兄，大师兄，我听师傅说你回来啦！嘿嘿！”一个笑面如花的小男孩闯了进来。我倒是真不明白，这破军山上，竟是些幼年弟子，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年纪，想来这老头也真是童心未泯，跟这群孩子们相处倒是颇为融洽，甚是欣喜。r
“无言，不要总这样莽莽撞撞的，有客人在。”r
“喔？大师兄，这位公子是谁呀？”r
“听掌门说，他姓鹤。”r
无言冲到我这边，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也学着无欢那样抱拳在头前，不过明显就没有他师兄的样子帅气。“这位鹤公子，小弟这厢有礼了！”r
说完，无言竟是活泼地对我做了一个鬼脸。r
“唉？你这小滑头。”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了看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无欢，“小弟弟，你说你叫无言是吗？你可比你大师兄可爱多了，来，让我捏捏你的脸。”r
“嘿嘿，是吗？”这小滑头竟然也来捏起我的脸来，我俩玩的甚是欢喜。r
桌旁静静坐着的无欢，用手托了托额头，“无趣……”r
我和无言瞬时间愣住了，稍一回神，又互相戏耍了起来。r
“无言，休得无礼。”这时无欢拿出了作为大师兄的风范。r
“你来有事吗？”无欢站起身来。r
“额……”无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圆圆的娃娃脸上调皮的双眼转动两下，“师兄，掌门叫你们去吃饭。”r
“裂，你怎么现在才说啊……饿死我了。”我一听到吃饭二字，浑身上下来了力气，“走啊走啊，吃饭去啊。”我拉扯着两个小鬼。三人各自无奈了一下，一同走出客房。r
“公子，鄙舍住的还算习惯吗？”老头坐在饭桌正前方，笑着问我。r
“上官掌门太客气了，我住的相当舒服，还要多多劳烦尊弟子无欢才是。”r
无欢像是没听见，对我的夸赞置之不理。r
“来来，快落座吃饭吧。贫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山珍野味，竟是一些粗茶淡饭，还望公子不要嫌弃。”r
“哪里哪里，粗粮吃吃更健康嘛，更健康……”说罢我拿起筷子，“掌门，那我就不客气了。”r
“公子请便，大可不必拘礼。”r
公子我等着就是你这句话，一番狼吞虎咽，稍稍喂饱了干瘪的肚皮，“呀，想不到你这青山之中确有这般人间烟火难求的美味，实属人生一大快事。”r
“是吗？那公子请多吃一些。”老头笑着看看桌上正安然进餐的众弟子，突然一声急促的咳嗽，老头用手捂住，生怕别人发觉。r
身旁的无欢，心里不由得一惊，但还是很聪慧的放在嘴里。r
一摊鲜红色的浓血。r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r
“上官掌门，久违了。还不来参见我家少主。”左护法退步一让，领头的，不再是断指护法，而换做了一个围着黑色面纱，头戴暗红色斗笠，身着七彩服饰的花样男子。说他花样，是因为他的手上，紧紧捏着一只色彩艳丽的花朵。r
这花，一直在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