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究竟是谁。r
t便是在这反反复复的疑问之中，似从梦中惊醒。r
t这尘埃落定的浮华，浮华背后的冷漠，我种种愿，或者不愿的。我之爱，我之恨。我救过的人，和我杀死的。这些为何在我的生命之中。r
t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又怎么会回到这个破烂的时代，生活中充满着刀光剑影，似乎一不留神就断送了我的整个生命。而我，却只能在这种被动的选择下，结束别人的生命。即使我并不想再杀人了。r
t我……r
无欢……r
本就是一人。r
t“你明白吗，我不想再杀人了。”利刃丝毫未退，只是我的语气，平添了几分沉重。r
t“右护法，你还在等什么。”纳兰仙君坐怀不乱，缓缓地问我道，“迟疑，亦是无用。”r
t说罢，他走到无言身边，笑着说道，“为谁生，为谁死，这些，会有人在乎吗。”r
t“呵。”无言淡淡一笑，微微凑近仙君耳边，低声说道，“你我心知肚明，你无非是想，借他之手除我，陷其于不仁不义。不是吗？”r
t“是又如何？”仙君像是从来不怕谁的疑问，哪怕正中要害，都好像是无关紧要。r
t“你的使命，到此为止。”仙君背对着我，而我也无法听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r
t只是突然之间，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无言的血肉之中，鲜血四溢，洒在纳兰仙君的脸上。r
t无言的表情是狰狞的，似乎他并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也许他自知今日会死，只是这死……r
t“恭喜右护法报仇雪恨，实乃一大快事啊。”仙君狂妄大笑，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脸上浓腥的鲜血，拍掌叫好。r
t“……”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谈不上是惊呆了，但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杀死了自己的师弟。r
t弟子们惊吓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受不了的弟子干脆就一时反胃，吐了出来。因为无言的死象，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恶心了。r
t利刃，带出了他喉咙里的一些东西，可笑的是，它们还活蹦烂跳地在宝扇之上嬉戏，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们。r
t“大师兄！”无泪怒目而视，似乎我刚才的行为确实值得令人发指，我也不愿承认，这是我干的。r
t“……”我抿了一下嘴角，想要合上宝扇，可就在这时，那些依附在扇上的物质们，突然化为了一道烟，转瞬即逝。r
t我想不懂，这是为什么，在一片欢呼声和一片痛骂声，在赞许的目光和鄙夷的眼神之中，我自顾自地走掉了。r
t为什么每次我杀完人，都无法得到那种杀戮者的快感，却也并不存在着一个善良的人，那种慈悲为怀的心肠。r
t也许是我觉得很平淡，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怕是杀人，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或者是数不尽的人，事实上，到今日为止，我也忘了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杀了哪些人，为什么而杀。r
t为什么而杀，为什么而活。r
t雅君，此刻，我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你，每当我杀一个人，我都希望，这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相信，在他死的时候，我离你就更近了。r
t越来越近，可事实上，除了累累白骨，连你的一丝发梢，我都不曾见到过。r
t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r
t我一直想不通。r
t就这样，我带着宝扇，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天黑了没有，不知道昼夜是否还在更替，在看到路边有小店的时候，我会坐下来喝杯茶水，吃两口东西，在累了的时候，我会寻觅一间客栈，或者干脆在路边的草丛里躺下。r
t莫名其妙地，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个人这样过得很久，不厌其烦，不知疲倦，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我也并不想知道。r
t这段时间，没有杀戮，宝扇饥渴，我却安然享受。r
t唯一不变的，是雅君的消息，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了无音讯。r
t在阳光日渐明媚的一天，我看到街上的人又多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这段时间，大概是我来到这个时代最为清闲，相比之下可以算得上轻松的时间。我难以释怀，在日后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动，无法释怀的此时此刻。r
t“啊……来两个小菜，一坛酒。”走到一间客栈，我醉醺醺地吩咐小二到，说罢便又昏睡，倒在了桌子上。可我，听到身后的人在悄声议论。r
t“哎，你看他，那幅臭德行还要喝酒吃菜呢。”r
t“估计也就是一个乞丐，想吃霸王餐呢吧，吃完了不认账，反正不怕被打呗。”r
t“说的也是啊，看他那糟粕的样子，哎呦喂。”那人说着喝了一口杯中酒，“你看他的胡子，这是又多久啊才能留的这么长。”r
t“呼噜……呼噜……”这也能算是夸奖吗，或者，我想微微一笑，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r
t“客观诶，您醒醒……”小二拿来了酒菜，“哎呦……这么大的味儿……”r
t“放在桌子上吧，看不出这位公子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吗。”r
t“老伯啊，我劝您还是离他远点吧，我们这做生意的也就算了，您这么大的岁数，一会这个酒鬼一时兴起，再拿您这把老骨头练练。”r
t“右护法，怎么，还想水稻多久？”老伯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r
t“什么？！右护法？”小二像是遭了雷劈一样，浑身颤抖，手中的酒菜应声从手中脱落，“你是说，她是魔教右护法？”r
t“别慌，差点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菜了。”我伸出左手，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差点就摔在地上的美味佳肴。r
t“不错。”老伯笑笑，“右护法连头都不抬，还能如此准确地接住酒菜，可谓功力不减啊。”r
t“是饿的。”我缓缓抬起头来，睁开惺忪睡眼，“术长老？”r
t“呵呵……”术长老手捋胡须，“老朽找你可是好不容易啊。”r
t“他们……他们都是魔教中人，我们还是，快走吧……”身后几个人，叽叽喳喳在嘀咕些什么。r
t“快……快走。”说着好像是拍了一下身边人的脑袋，“还吃呢，别吃了，再吃一会连小命都没了，天魔破军今日大战，他们出现在这，你还像有活路吗！？”r
t“站住。”我猛然一惊，抓过他来，“你，再说一遍……”r
t“酒鬼……酒鬼大侠饶命，小人多嘴，多嘴！”说着，那人开始抽起了自己的嘴巴。r
t“再不说，便取你等人性命。”r
t“三啊，别支支吾吾了。”另一人走上前来，“今天……今天是天魔大战破军之日啊。”r
t“术长老？”我放开手中抓的那个人，“可有此事？”r
t“老朽苦苦寻你至此，正为此事而来。”术长老笑笑。r
t桌上酒菜原封不动，片刻后众人们才缓过神来，一边擦汗，一边不胜唏嘘。r
t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店小二恍然大悟，“客观，您，还没给钱呢……”r
t小二一拍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