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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三章 走火入魔(下)


  他独自一人在房内练着剑,问心剑的剑道他是连皮毛都未领悟到,空知道这剑的名字,却打不出它的威名来,重复着基础剑招,一遍,一遍,又一遍,他想要找到自己的道。

  直到他的动作快起来,他的心中烦闷,终于把剑一丢,他太过急于求成,可练剑非一朝一夕可成,“陆兄弟,陆兄弟,你在吗?”房门外,张白跳轻轻拍着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陆梅夫回应,“陆兄弟?”这一回,没有等太久,“何事?”陆梅夫打开了门,冷冷地问了一句,他实在是没有太多心思去想别的,心中那股无力感时刻侵扰着他的思绪。

  “陆兄弟,你为何一定要使剑?”张白跳看他手里提着剑,人的面貌看起来很是颓废。

  “东逝水的人,不会使剑?怎么行?”陆梅夫的话说得对,但,张白跳不这么看:“陆兄弟,你见过那女人的手段,兴许她只是想要打乱你的心,使我们困在字画居里,不敢出去寻找真相。”张白跳也见识到了辛绿衣的手段,她假扮成敌人和他们斗得不相上下,这常青城有什么秘密是不可教他们知晓的?

  “打乱我的心?”陆梅夫有些不明白,练剑练得他脑子都迟钝了,张白跳给他点出来:“陆兄弟,我问你,问心剑在你手里,你从来都问心无愧吗?你做的事,你杀的人,他们本来都该死在你剑下吗?”陆梅夫听着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那些人,那些事,都是上峰发来的指令,他陆梅夫只是那些人手中的一把尖刀,他又何必去多想。

  “那么,常青城里,发生了什么?”陆梅夫问,万古城与常青城间隔着八百里地,两地关联最大的莫过于同为商帮河运路线,这条线路上最大的势力就是漕运司,归户部节制,拥有漕运水师十万之众,这一条线上通航的货品都由漕运司督运。

  “陆兄弟,姜文举叛逃案没有这么简单,一是漕运司押运的官银失窃,二是漕运使穆泷发兵进梁桥关已五日未归,如今漕运司内忧外患。”依着张白跳的说法,这是有人要挑动漕运司内乱,穆泷的大军已到梁桥去剿灭盗贼,常青城内外留守也还有数万大军,谁敢乱来。

  “张兄,穆泷出事了?”陆梅夫这么问他,张白跳不着声色地点点头,果然,就算不是要常青城乱起来,也该是有什么势力想要混进来谋取更大的利益了,“事不宜迟,咱们到漕运司去。”陆梅夫转身就要去准备出发,被张白跳拉住了,“慢着!陆兄弟,这是个陷阱。”

  “陷阱?什么陷阱?我等几人中有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人吗?”陆梅夫问,张白跳自然是摇了摇头,他们这几人中谁都不是很重要,或许也只要刺杀了许多人的陆梅夫有那么重要,他杀的多,记恨他手段的人自然而然也多了起来,如辛绿衣这般,为了亲朋好友找上门来报仇的,陆梅夫见了不少。

  “只怕殃及池鱼。”张白跳手指了指此地,“谁知道字画居会不会也被牵扯进其中,那女人的话,我已不再尽信。”他自从知晓了辛绿衣的真实面貌,昔日那些情分都化作虚无,再没有什么兄弟情谊,那是种被欺骗的感觉,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却又不想去动手,有什么公道可讨呢?

  “张兄,那辛绿衣,你了解她多少?”陆梅夫想起了她,这位出落的清丽脱俗的女子,称不上倾国倾城,但那脸很耐看,不知她的过往如何,这样人的来历不会简单,也许这就是线索。

  “她?她与孟红锦一并从剑州而来,我听说了,孟家在是剑州当地最大的豪族,门客众多,既然连孟家小子都猜不出她的来历,只怕,她本不是剑州人,只是路过剑州。”张白跳这么给他细说,就听陆梅夫发问:“你们相遇是什么时候?”

  张白跳抚额想了一会儿,给他说:“那是我从宣沙到剑州躲避关大刀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这一红一绿的两人,我老张权当看个稀奇,没想到这两人武功还不赖,关大刀被他们赶跑了,我老张也幸得他们二人救助,就同他们一同上路了。”

  陆梅夫听到一个新的人名:“谁是关大刀?”张白跳眉毛挑了挑,用尊崇的语气说:“是刑部捕盗司高手关镇,他使的双刀,比那辛家小妞的剑还难缠,我老张只有逃的份,我在宣沙时最佩服的就是关老英雄。”

  在他的思绪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关镇在城楼下朝上喊着:“小兔崽子,你给老子下来,要不,等老夫上去,你的铁尺就得被斩断。”关镇把他骗下去,追着他就杀,他也拼了命的跑,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那样的日子,那一次,他跑出了城去,关镇单枪匹马追到剑州,辛绿衣不仅挡下了关镇,还伤了他一臂,可见她剑法之凌厉,如同毒蛇缠身。

  “张兄?你怎么了?”陆梅夫看张白跳愣愣地在那里出神,张白跳回过神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怀旧感,他有那么一段向往的日子,那时候的他和陆梅夫一样年轻,年少轻狂,“陆兄弟,我要回宣沙一趟,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只能见一面,有的人,可能见了这一面就没有以后了。”张白跳突然要走,陆梅夫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

  “张兄?你要走?”陆梅夫追到他身边问,张白跳登时站立住回过身来对他说:“陆兄弟,后会有期!”他抱拳行了一礼,告辞了。

  “张兄,你走了,常青城的事……”陆梅夫挽留着,可张白跳已经翻身跳下楼去,手扶着那大红绫带滑到字画居一楼去,正落在戏台上,惊扰得那些伶人躲避开来,他告了个罪,就这样出门走了。

  陆梅夫看着那下方的文人墨客,戏子伶人,他们纵酒狂欢,吟诗作对,执着笔在字画居的泼墨墙上大书狂草,他很是羡慕,突然,他咧嘴一笑,世事无常,张白跳走了,他还是要留在此间面对着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