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他怀中那样安静的躺着,长长的眼睫毛下干干净净的,她在最后的时刻竟连泪滴也没有,竟连为他哭泣也不屑,就是他要的结果吗?让恨他恨个彻彻底底。r
她说恨他,他知道,这一生他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幸福,他带给她的,只有伤痛。r
救护人员推开门抬担架进来,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松开的手,看着救护人员将她和莫川依次抬上担架又马不停蹄的离去。r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她是不是还活着……r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阮无双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r
可是当下救人要紧。r
………………r
黄沙,四处弥漫的黄沙,刺痛了眼。r
仿佛走到一片孤寂凄凉的沙漠,放眼望去,身体两侧那触手可及的缭乱影像其实都只是海市蜃楼的幻象,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像两幅直入苍穹的超大屏幕,不断的变换着放映的内容,其实只不过是空气中的沙尘,都在昏昏沉沉的视野中消退,那些过往的残忍,还有那纠结青涩的年少岁月,终是蜕变成沙粒,顺着指缝溜走,什么也不剩……r
最后,时光静止在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一天。r
前一晚暖暖被司空曦带走,她拖着受伤的手腕看着窗外整整三个小时,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给官骁去了电话。r
那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去求别人,去求官骁。r
而且是她先开的口,“三哥……”r
“有事?”r
“你可不可以跟二哥求求情,让他放了暖暖?”r
那边似乎思索了片刻,才道:“只要姒晨平安,暖暖自然会没事。”r
她的心里,骤然好像有骤雨倾盆而下。r
可是随后,听到那边清楚的一声婴儿的哭泣声。r
原来暖暖,在他那里!r
她握紧拳头,挂了电话。r
她在赌,赌这最危险的一局,赌她对他最后的感情。r
过了两个时辰,别墅外面来了车子。r
她一直安静地坐在客厅里,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的时间。r
官家的下人从门口进来,把暖暖递到张嫂的怀里,躬身道:“五小姐,您还是去跟二少去道个歉吧。”r
她抬起眼来冷冷地一瞅,那下人顿时低下头去,最后嗫嗫喏喏地添了一句:“是官少的吩咐,官少料想到二少必然会大怒,所以……”r
“知道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从张嫂的怀里接过了暖暖,上楼。r
别墅里总算是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起来给暖暖换尿布的时候,却发现暖暖浑身滚烫。r
她伸手谈了谈鼻息,暖暖却似乎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呼吸似的。r
来不及喊佣人,她外套都没有套,匆忙地抱着暖暖下楼开车下山。r
足月不久的孩子,感冒是最可怕的。r
医生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没事。r
早上回到别墅,是七点。r
刚从楼上下来,便有人敲门。r
随后是她人生中极具戏剧性的那一幕,她甘愿入狱,唯一的条件却是不要告诉任何人。r
那时候父亲也已经走了,因为多年来对尹姒晨母女的亏欠,连煜在遗嘱里,将连家的一大半财产都给了尹姒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