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西城从外伤科出来,沿着走廊,到特护病房总台问了一下,值班的护士很热心,详细的告诉了简西城应该怎么走,简西城很快找到了非烟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面,简西城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该不该进去?
自己浑身沾满了鲜血,还有这么不可告人的身份,这样的自己,非烟会怎么看?
简西城在病房外面站了很久很久,透过不甚明亮的玻璃,可以看见非烟安静的躺在那里。
上午的阳光从窗户边上照进来,将苍白的病床被褥都染上了温暖的颜色,却温暖不了那张苍白的可怜的脸……旁边的输液架上,液体正缓慢的滴落……
非烟应该是睡着了吧?
那自己就算进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自己只想看看她,看看她自己就走!
简西城说服自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过去。
非烟陷在被窝里,看起来柔软无辜,但是那眼角眉梢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和焦虑……
简西城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自己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腥味,会让她睡不安稳。
他站着看了看非烟,又轻轻的走到窗户边,站在那里,看下面院子里的树叶,看它们在秋风来临的时候,片片凋落。
简西城想起了那个小村庄,想起了还是孩童的自己和非烟,想起了那棵被孩子们看得宝贵无比的桃树,想起了柔软的草坪上,还有一起玩过的游戏……
简西城的神色愈加柔和,将身体倚在窗户边上,不自不觉的轻缓的声音流淌出来:
“一兔子生病二兔子瞧,三兔子抓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
“……唉……”非烟突然发出了幽幽的叹息声。
“你醒啦?”简西城听见非烟的声音,转过身子问道。
非烟目光柔柔的看过来,想要给简西城一个微笑,撑到一半的时候,这个微笑就失败了。
“小时候念这个童谣觉得很好听,还挺朗朗上口的,现在听来,却觉得悲伤无比……”非烟轻声感叹道。
“怎么会悲伤呢?”
简西城拉过一张椅子,在非烟的床边坐下,说道:
“非烟你看呀,这首童谣一点也不悲伤,里面的兔子多团结呀,一只兔子生病了,就会有人帮着它请医生看病,还会有兔子帮它抓药和煎药……”
非烟摇着头,苦笑一下。
“难道不是吗?你看后面的五兔子死了,就有兔子帮着抬,还有兔子帮着挖坑什么的,这难道不是很团结很友爱的兔子大家庭吗?”
简西城说得很认真,想要否定非烟的关于这首童谣很悲伤的说法。
非烟却再次摇头,轻声说道:“简,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那你说说,这首童谣有什么可悲伤的”简西城说着,身体前倾,等待非烟说下去。
非烟调整了一下睡姿,还没有说话,就先叹息一声,才慢慢说道:
“在我看来,兔子村里面在闹瘟疫,一只兔子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