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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青泥巷国手


  中午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对于从来没有到过北方的刘小玉而言,这是一场冬天的盛宴,也是一场让她叹为观止的北国风光,新奇和悸动牵绕着她的心神,在南方是绝对看不到这样的美景,南方的冬季阴冷,潮湿即使有雪也是零星小雪夹着着雨滴落下,和这里畅快淋漓飘下的大雪完全不同。

  那年冬天,也下过一场大雪,只是除了远处的山顶,城市里积不起大雪,学校组织的户外活动让已经读高三的他们被困在了山顶,那时她也是这么单纯,无知,但却格外的幸福,还记得和他牵手漫步雪中的浪漫,也还记得他和她在雪地的欢声笑语,更记得那抹刺眼的落红至今都无法从她脑中抹去。

  仇泽然,那个让她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的人,只是到头来却发现,她的恨,她的怨是那么的可笑,可悲,她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想会,也注定会有分开的那天,仇泽然于她,不过是惊艳了时光却独独忘记温暖岁月。

  爱情,很多时候都能伤人于无形,刘小玉曾经在爱情的伤痛中自我麻痹了16年,16年,青春,人生,都葬送在了里面,到现在重生,她都不知道到底那场爱恋对她来说是沉沦还是救赎,重活一次,她提前将他们的相遇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承认她胆怯,害怕,即使再爱,她也无法再用16年来怀念,想念,还有沉溺其中。

  即使再爱,她也要做全新的自己,全新的刘小玉,而不是那个懦弱,自卑,只懂得龟缩在一角的刘小玉。

  仇泽然也好,别人也罢,人生的路还太漫长,她会努力的走下去,无惧风雨,或者即使相遇,也能随遇而安的擦肩而过,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或者微笑点头,相忘于江湖。爱?或许不会,伤过,就不愿在扯开伤口,爱过,就不愿承受因误会分别,痛过,就更加不愿这份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除了冬季大雪的盛宴带给她的新奇和无限向往,还有一场突然起来的重感冒,刘满仓和她同时都病了,这里的冬季太冷了,户外零下十几度根本是他们这些南方人能承受得住的,刘满仓还好点,早年走南闯北多年这场病也只是无法适应的小感冒,再加上他身体本来惧寒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不过只要不出门好好适应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但刘小玉却不同,她这场病来势汹汹,和以往的小感冒都不同,肺部的感染让她从早到晚的咳嗽,她的肺部因为年幼受过的重创这些年都一直没好利索,如果不是用了各种高档营养品养着,此刻的她估计早就因为肺部毛病香消玉殒了,哪里能撑现在这样的模样。

  厨房里同时熬着的两壶中药,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老周吸了吸鼻子,看了眼蹲在自己身边的大黑,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有些想笑,这够狗的时候真的和人都差不多,一想到房间里躺下的两个人,就忍不住担忧。

  他本是特种兵出身,那场战役,让他的战友和妻儿都死了,本以为与敌人同归于尽来取得最后的胜利,却无意间发现一切不过是当权者的权属交易,被10一队的雇佣兵追杀的他,从越南逃到缅甸,以为终于会葬身于此时,却被突然闯入战场的刘满仓给救走,他没有看到那10人是如何死的,但满地的断肢和内脏即使到了现在,一想起来还是会心中泛呕……

  “明天,去青泥巷。”刘满仓喝完药正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依稀还能听见里面的咳嗽声。

  “沈老?他冬季不是从不看诊吗?”老周有些疑惑,这沈老,指的是国手沈全清,今年已经70高龄,一手祖传九转神针出神入化,传言说只要到他手里的病人,就没有治不好的,是很多国家领导人的座上宾,只是这沈老规矩奇多,传言他每年只在春夏万物复苏的季节给人看诊,而且一年只看3个月,每个月只看10人,这就导致了很多人排了几年队都轮不到人,这会儿让老周直接带人去沈老家,他不疑惑才怪。

  “拜访老友而已”

  刘满仓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老周明白,他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当即也收回了桌上的空碗,不再多发一言。不过心中还是疑惑,拜访老友,那说明他和这沈老肯定认识,那为何他自己,却从不去看呢?

  “能延寿10年已属不易,生死有命无需在强求,有的人情用一次就够了,多了,就不值当了。”

  这话是老周进入厨房后,身后闭目养神的人传来的,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给老周听,但这话却让人感到格外的沉重。

  厚重的羽绒服是老周特意买来的,将刘小玉裹的只剩下一双灵动的双眼了,汽车直接从地下车库出发,开了1个多小时才到青泥巷,这条据说属于国手沈全清私人的老巷。

  几人在巷口停下了车,步行走进这条高璧青砖堆砌的巷落,历史赋予它的沧桑感充溢四周,清扫在两旁堆积的白雪和这绿瓦红墙形成强烈的对比,一路低声咳嗽,眼睛一直观察这周围的一切,手中的暖手炉发出的热量席卷全身,步行了7、8分钟,便到了一座老式的四合院门前。

  门口两个大的石狮子正张大着嘴分作两旁,红色的桃木屋门奢侈而又厚重,嘎吱的开动声响,让人禁不住试想回到了晚清时候的贵族后裔的院落。入眼便是一排的万年青放在隔断墙前,格外葱郁清脆,即使是厚重的白雪也无法压垮它的青松。

  “满爷,沈老早已等候多时,里面请”开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个50多岁的男子,和刘满仓差不多大,但那满头黑发和精神奕奕的模样倒是看起来顶多40多岁,他恭敬谦卑的引领几人向前走去。

  穿过走廊,宽大的四合院独具四九城的特色,东西厢房和正院,还有一个种满了花草和一块块药田的土地,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这些在书中描述过的四合院场景此刻都映入到了眼前,只是这胖丫头却只是她这么一个瘦弱纤细的人……